收起手中的《與火對話》，費安坐直了身子。
撩起擋眼的白發，窗外電閃雷鳴。
在雙月的光芒下，暴雨噼啪地打在窗上散出一片片的銀色碎花。
克爾蘇加德的聲音和表情還在眼前浮現，但越回憶越覺得不自然。
他像是故意要掩飾什么，或者覺得有些心虛，或者……他故意走過來挑起話題，就是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覺察出了什么。
費安想到這，從床上跳下來，披上防雨斗篷離開巫師圣所，朝著大圖書館而去。
半夜時分，又有暴雨，街上空無一人，旅舍和寵物店，餐廳的奧能燈招牌也都暗了下來。
圖書館沒有關門，但里面沒有學生，只有一個奧能驅動的花崗巖傀儡在酒紅色的地毯上一步步地前進，看到費安來到身邊只是視若無睹。
一個魔法掃帚從費安身后經過，沙沙的動靜好像讓費安聯想到了什么。
他輕輕閉上眼睛，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想要把那段不尋常的對話從雜亂的背景音，奧術魔音，書本翻頁聲，以及腳步聲當中提取出來。
“恩凱，阿芒，達那都姆……”
他輕輕的復述了一遍，想要找回當時的畫面。
奧術傀儡突然轉過頭來，一時間，整個圖書館慢慢沉寂，只剩下近處和遠處魔法掃帚的細微動靜。
傀儡一動不動，發出奧能光芒的眼球一陣陣地閃爍，除此以外，時間好像都凝固住了。
“你知道這是什么語言。”
費安冷冷地說，但面對一塊魔法驅動的石頭，倒更像是自言自語。
奧術傀儡當然不會回答，他沒有生命，也沒有意識，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執行制造者的意志。
而達拉然的傀儡被制造出來是為了防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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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愣了半晌，似乎是確定了眼前的精靈并非敵人，隨著一陣石料摩擦的動靜，回過頭，繼續沿著地毯的方向前進了。
騷亂，違規使用魔法，盜竊等等幾十條，但最重要的是——防惡魔滲透。
費安沒有闖入，也沒有盜竊，更沒有想要破壞這里的設施，因為如果這么做的話，這個花崗巖傀儡早就沖上來敲他的腦殼了。
而引起這個傀儡注意的，就僅僅是一句記憶里挑出來模仿的語句……這句話，代表著什么？
“難道，我剛才說的是惡魔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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