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說難理解的多，記憶里的畫面都是破碎的，不連續的。
他開始努力地回想在半昏迷中所瞥見的那些場景，碎雪，純白的島嶼，陽光穿透的森林，巨大的水晶塔，還有一個耀眼的如同月亮一般的存在，大概是由奧術凝成的。
這些在半睡半醒之后所見的畫面有些是他用眼看到的，有些是他的精神感受到的，總之是無法拼接在一起。
一陣肉香攪亂了他的思緒，海象人蹲坐下來把一塊烤肉放在費安面前。
這塊肉紋理整齊，顏色發暗，看起來有點像牛肉，但費安知道這絕對不是牛肉，聞起來就不太對頭。
“什么肉？”
“鯨魚?！?
鯨魚？費安楞了一下，似乎在消化面前有塊鯨魚肉這件事。
他總還覺得鯨魚是保護動物，所以一下子有些懵，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間有些模糊了過去和現在。
如今能在這一飽口福，他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更不用說從離開斯坦索姆后費安幾乎沒吃過什么像樣的東西，立刻抱起來就啃了一口。
不知道是因為鯨魚肉本來就難吃難咬，還是海象人烤的東西本就又咸又腥，又或者廚子水平不太行，要不是餓到了極點，習慣了人類飲食的他感覺自己根本咽不下第二口了。
見費安把鯨魚肉吃完，海象人嗤嗤地笑了兩聲，像極了法國人看外國人吃橄欖，中國人看外國人吃皮蛋的得意模樣。
“很感謝。”費安勉強微笑了一下，說：“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們的照顧，我是個法師，或許可以幫你們做點什么，比如建個屋子，或者搬個什么……”
海象人擺了擺手，讓開指了指身后說：“看那個東西，女精靈已經給了，有鯨魚我們才能救你，沒有不行?！?
一頭十幾米長的齒鯨尸體躺在冰原上，已經被割走了不少肉，上面已經蓋上了一層雪，可能在這里放了有一陣了。
周圍有幾個海象人正在守衛著它，還有一些海象人手里提著刀和斧子在打量著尸體，似乎還在想著怎么再割肉下來方便。
手里這塊肉大概就是那個家伙的，費安已經能想象泰莉茍薩將這頭鯨魚提到海岸上的樣子了。
告別了海象人的小部落，費安朝著海岸走去，在一個遠離海象人斥候視野的地方恢復龍形。
金色寶石帶給他的法力遠超他的想象，而那顆寶石所處的位置也恰好是他的傷口位置。如果說被不死冰龍用尾骨戳穿那樣的傷口都能恢復的話，估計只能是這顆寶石的力量了。
此刻他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吃了肉也覺得沒那么迷糊。再回憶昏迷前的事時，那個由奧術凝成的天神一般的灰白形象一下子變得具體了很多。
那是一條巨龍，一條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巨”的古龍。
費奧凱斯特拉茲沒有親眼見過紅龍女王阿萊克斯塔薩的完整身軀，但這個在昏昏沉沉中見到的巨龍，已經可以與他粗略估計的紅龍女王身形相比了。
“瑪里茍斯。”
他低聲自言自語道。
肚子咕咕直響，海風吹來的腥氣又勾起了費奧凱斯特拉茲的食欲，身為一條龍，自然比在凡人形態時更能接受不同樣的食物，尤其是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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