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心疼他,就要努力生出來,我只心疼你。”路夫人退開,楚敬坐在她身邊,將上好的老參片塞進了她的嘴里,”壓在舌下,含著,你要為了孩子堅強。”楚敬握住了她的手,青絮的神智有點迷離了,有點飄飄然的,好像靈魂要離開這具痛苦的軀體了。
“看見孩子的頭了!皇后娘娘,用力啊!用力!聽奴婢的,奴婢喊使力您就用力!”
“使力!使力!使力!......”不知道喊了多少回以后,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充盈室內。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是個小皇子!”青絮沒法子聽見了,她暈過去了。
楚敬從頭到尾沒有看那個孩子,他牢牢握著青絮的手。
“張太醫,皇后可有恙?”
“稟皇上,皇后無恙,只是筋疲力竭了。”
“務必好生將養著,皇后的身體不能有失。”他吩咐著。
太極殿里的人忙進忙出的,將青絮打理好,血氣祛除后,西暖閣里就只剩下他們兩人,青絮睡著,臉上沒有什么血色,手摸起來也有些冰冷。
“阿絮,我還是害了你了。”他湊到青絮的手邊,淚水默默的流出來了,今天他真的以為他要失去她了,就像是上一世一樣,如果這次再失去她,他還有機會挽回嗎?
本來以為給她一個孩子是為她好,結果他還是害了她,”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知不知道?”他的聲音非常沙啞,可是還是傳到了青絮的耳朵里。
楚敬發現不對勁的時候,緩緩的抬起了頭,對上了青絮一雙充滿探究的眼眸,”敬郎何時害了我?又何時失去我了?”青絮的感官都敏銳了起來,楚敬在以為她聽不見時無意識說出來的話,讓她生疑。
楚敬的血冷了,他都還沒有讓青絮卸下對他的防范,如果在此時此刻被她知道他也是重生而來,她一定會厭棄他的。
“我......”楚敬的腦子飛快的思索著,最后他握住了青絮的雙手,跪在她身邊道,”阿絮,我當年對不起你,因為父皇王有意把你指給陳王,所以我才一時豬油蒙了心,對你做出了那樣的事。”他說的說真意切,青絮很認真的觀察他的表情,想要探究其中的虛實。
楚敬表面上一派真誠,其實心底擂鼓不斷,我也覺得從那一天算計你之后,我就失了你了。”這話倒是不假,從上一世便是如此,他自己也隱隱覺得那一日之后,他帶走的不只是她的貞節,也把她心里的某一塊帶走了。
不知怎地,青絮在聽到楚敬的告白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是不是前一世那個楚敬,可是仔細想想,這種神奇的事情會這么頻繁的發生嗎?上一世連帶死去的人這么多,他們都一無所覺,想來眼前這個楚敬,應該也是另外一個人吧。
嘆了一口氣,青絮暗笑自己傻,這兩個楚敬怎么可能是同一個?”別放在心上,我已經不介意了。”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雖然一直是她的愿望,可是那一年在東宮發生的事情確實讓她的內心起了巨大的波瀾,那件事與她所相信的所有倫理道德相悖,讓她覺得罔顧父母的教誨,也讓她覺得欺瞞了最疼愛她的母親。
“不,我永遠會放在心上,我永遠會記得我是如何的混蛋,讓我有機會補償你好嗎?阿絮,我真的好愛你,你可以像以前一樣愛我嗎?”這句話他說的真心,飽含了他深深的歉意,以及泛濫成災的愛。
青絮發現,自己胸口還是會為了他疼痛,但也就是如此而已了,如果要更進一步,實在是很難。”敬郎,你是我孩子的爹爹了,怎么還說這些傻話?”這句話也算是說得委婉了,既沒有直接拂了他的情意,也沒有接受。她拿出了兩人之間最大的羈絆,來安他的心。
楚敬心里難受,卻也知道要被原諒本來就不容易,到青絮提起孩子,他才突然想起:對啊!他們倆都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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