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畫展當天, 天氣稍微涼快了一點，也是稀奇，好像很給面子。
上午九點半畫展開門, 因為有半個月的推廣, 又是暑假, 當天就來了很多人。
鹿雨心裏也清楚，除了有真心實意過來看畫展的, 也有不少來蹭空調的, 兩者比較, 算五五分吧。
鹿雨無事可做，就在畫展裏游蕩, 一邊想著程朔在辦的事，一邊聽陌生人評價她的畫, 聽到好的抿嘴一笑，聽到不好的一笑了之。
她剛走到轉角口, 碰到一位奶奶帶著孫子來看畫展，兩個人牽著手, 在人群中格外低調。
兩個人用眼睛看著畫，而非用相機拍。鹿雨也就多看了他們兩眼。
“奶奶, 這座神山好漂亮，在哪裏呀？”小孩子說話聲兒總喜歡把音拖的老長，聽著很稚氣又天真。
老人看了眼說:“喲，就一座山奶奶也看不出地方，不過, 我們可以找人問問, 你看嘴長身上是不是有用處。”
小孩子點點頭:“有用。”
年邁的老人一轉頭就看到畫前的鹿雨，客客氣氣走上來問:“小姑娘, 我乖孫問我這是哪？我回答不出來，你知道嗎？”
雪山之巔，軟紅光裏涌銀山，鹿雨是創(chuàng)作者，必然是知道的。
她對小孩說:“這是梅裏雪山，一個很漂亮的地方。”
小孩離她近了點，問:“那要怎么才能到這裏去？”
鹿雨對他說:“要先坐飛機，然后換成大巴或者租車，上214國道，去飛來寺就能看見了。”
小孩子嘟起嘴:“聽起來好遠啊。”
鹿雨想到自己小時候，淡淡一笑:“你潛力和夢想，勇敢和決心嗎？”
“有噠。”
“那就不遠，你遲早能看見。”
守展的途中，鹿雨接了簡悅的電話。
畫展是無償?shù)模B帶拍照拍小視頻的人很多，簡悅上網(wǎng)一刷就刷到了她的畫，打電話給她，才知道她這幾天悶聲不響，原來去杭州辦了件大事。
簡悅邊做spa邊說:“寶貝，你那幅洱海的夕陽我挺喜歡的，記得留給我，我準備掛客廳裝裝逼格。”
鹿雨沒想到她看中那幅，懶洋洋道:“哦，那幅十萬。”
簡悅精氣神迭起，回道:“什么，才十萬！賣便宜了，鹿大師的畫起碼二十萬起，再加點！”
鹿雨淡淡一笑:“捧殺我呢，那幅畫畫展用完你找安姨，讓她給你留著。”
“親愛的，咱們不愧生死之交。”簡悅打趣完，又說:“你這辦畫展怎么不說聲，好歹我給你送幾個花籃慶祝一下。”
“也不是開店，用不著花籃。”鹿雨回道。
“展覽收費嗎？”
“非盈利性。”
簡悅在電話裏鼓掌:“藝術家就是高尚，非盈利性聽著還挺溫暖的。”
“溫暖。”鹿雨念了一遍，說:“你這詞用著有文化。”
簡悅聽了，在電話那頭一個勁笑。
鹿雨關心一問:“你最近怎么樣？你孫子呢，還聽話嗎？”
說到頂頭上司，簡悅笑聲魔性:“還行，□□生活還過得去，你也知道我精致主義，不會委屈自己。”
“你和程老板我看我都不用問，必然很好。”
鹿雨聲音帶著知足和慵懶:“有滋有味。”
簡悅聽了“嘖”一聲:“這么有干勁，相見恨晚了吧。”
鹿雨認真說:“倒也不是，老天給的時機認識剛剛好。”
簡悅咦了聲:“感性，肉麻，秀恩愛！”
……
鹿雨笑著和簡悅掛斷電話，又等了會兒，等到約定的時間去找程朔，去驗收昨夜兩人實施的計劃。
昨晚上她的想法堅定固執(zhí)，八匹馬都拉不回，程朔看著她的眼睛，不疾不徐地說幫她想辦法，這辦法被他藏在心裏，鹿雨從他身上花了好大的“功課”才聽到。
那時程朔幫她噴著驅蚊液，溫熱的手指放在她背上跟汗蒸房的石頭一樣，充滿著熱乎勁。
鹿雨聽到他說:“龐子奇不是愛耍流氓么，給他找個女裝大佬，看看到底誰耍誰流氓。”
這……聽著怪惡心的。
鹿雨扭過身子，默默地裝了一會，盤著腿笑問:“哪裏去找？”
程朔挑起眉梢，腔調隨意:“網(wǎng)上什么牛鬼蛇神都有，花點錢能找到。”
鹿雨思索:“那怎么才能讓龐子奇上鉤呢？”
程朔說:“別人做這行的自然有他的本事，我們外行人猜不到。”
鹿雨抿了下嘴角，沒抿住笑:“村裏說你小時候老聽話一小孩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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