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懵懂少女跨上男子腰間抬臀而坐，你總不能指望她在這方面有多好的馬術(shù)，徐鳳年倒是駕輕就熟，前一刻才貞潔烈婦般正義凜然，口口聲聲要姑娘自重，可一見她主動，頓時就轉(zhuǎn)換了嘴臉，念叨著我來我來，一點(diǎn)不含糊地自解衣衫起來，野原茍合，席天幕地，肆意欺辱那北莽女子，該是多少孱弱北涼士族子弟的理想，徐鳳年見多了這類手無縛雞之力的富貴讀書人，自以為在青樓床幃騎在北莽出身妓女的凝脂胴-體上，就能與提兵殺敵的將士媲美，徐鳳年眼神清澈看著似哭似笑的牧民少女，停下本就做戲成分居多的動作，她無疑有一雙靈氣的眸子，并非直指人心的那種聰慧剔透，而是不沾惹塵埃不識骯臟的純凈，這種女子這種眼神，注定會如同身側(cè)這座草原上的清冽湖泊，遲早要消散在黃沙中，今年一見，可能來年再無相見。她即便是遺落草原的金枝玉葉，就算重返殿閣宮闈，又有什么益處？徐鳳年雖然沒了衣衫褪盡來個坦誠相見的旖旎綺念，不過還不準(zhǔn)自己手上占些小便宜了？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放寬心的同時，雙手握住她彈性極好的纖細(xì)腰肢，以一個不合禮節(jié)的姿勢，兩人對視，淫賊所謂的腰下一劍斬美人，大概就是此時徐鳳年的真實寫照，少女再天真無邪，女子本就早熟，不管如何不諳世事，到底也不是傻子，也知曉了她柔軟屁股蛋下鎮(zhèn)壓了何方兇邪，騎馬牧羊可絕不會如此羞人，這一份并非風(fēng)塵女子故意撩撥人心的欲語還休，饒是徐鳳年久經(jīng)花叢片葉不沾身，也覺得那些從此不早朝的亡國君主，并不冤枉。

徐鳳年雙手悄然滑下，水到渠成地捏了一捏，這可是熟能生巧的本事，當(dāng)年三年游歷，就是靠這等巧妙手法讓溫華那小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惜這家伙悟性比世子殿下差了十萬八千里，繃不出那份道德人士的大義臉色，不幸長了一臉欠揍的淫賊相，每次壯了膽子去鬧市上揩油，都免不了要徐鳳年出面救場，要溫華配合著立即嘴角流淌口水，然后說是家里的癡呆兄弟，性子柔弱的姑娘也就心軟饒過，潑辣一些的可就要拳打腳踢，連累徐鳳年也要被殃及池魚，后者以軒轅青鋒最為不依不饒，帶著惡仆追攆了好幾條街，也難怪溫華尤為記仇這個娘們。少女也不說話，只是瞪大那雙眸子，徐鳳年這輩子最受不了的除了女子哭泣，就是這種干干凈凈的眼神了，只得訕訕然縮手，笑罵道：“就許你騎馬，不許我拍馬屁啊？”

不適應(yīng)言語雙關(guān)的少女用心想了想，等到琢磨出意味，才笨拙地露出略顯遲到的嬌羞，徐鳳年見她憨態(tài)可掬，愈發(fā)下不了手，坐起身，摟住她，輕嗅著她青絲的香氣，感受著她處子之身的嬌柔顫抖，嘆了口氣，緩緩松開。北莽風(fēng)俗豪放，既有被律法許可的放偷日，也有搶婚的習(xí)俗，以及那姊亡妹續(xù)、妻后母報寡嫂的女子改嫁，都是中原衣冠士子作為抨擊北莽蠻夷的絕佳理由。徐鳳年抱起她放在身旁，橫春雷在膝上，望向湖面，怔怔出神。二八佳麗體如酥，直教英雄入墳冢，可能換做其他任何一名憋出內(nèi)傷的男子，碰上這么一位絕色，早就趁她半推半就行魚水之歡，吃干抹凈以后拔卵不認(rèn)人摸襠笑蒼生，何等風(fēng)流。只不過當(dāng)下又開始憂郁的世子殿下轉(zhuǎn)頭笑道：“你要是裴南葦或者是魚幼薇該有多好。”

世間哪有喜歡被男人當(dāng)面與其她女子對比的女子，少女雖然情竇懵懂，卻也聽出話里話外的輕重，不敢表露委屈，只是撇過頭。

徐鳳年站起身，心中有了一番計較，看能否幫著給這群按律當(dāng)殺的逃竄牧民安定下來，以后如果有機(jī)會安然返回，大不了帶著她一起返回北涼王府，且不去說是當(dāng)花瓶還是吃下嘴，養(yǎng)養(yǎng)眼也好，以后再評十大美人，砸些銀子稍微運(yùn)作，她肯定可以上榜，傳出去也喜氣，讓那幫士子書生眼饞嫉妒，就是挺愜意的一件事情。當(dāng)下將她吃掉，接下來難道帶著她北行？如果吃了卻不帶，徐鳳年可不希望聽到她成了某位悉惕帳內(nèi)禁臠的消息。久病成醫(yī)，被舒羞揩油無數(shù)的世子殿下也學(xué)到一些皮毛易容術(shù)，成品只算是粗制劣造，不過還算可以掩人耳目，只不過她愿意？部落牧民可以不泄漏秘密？尤其是一些背井離鄉(xiāng)心懷怨恨的青壯，保不齊會為了富貴前程甚至是幾袋子賞銀去討新悉惕的歡心，人心反復(fù)叵測，即便是他救下了整個部族，徐鳳年不覺得可以高枕無憂，要他們死心塌地做牽線傀儡。徐鳳年想了想，準(zhǔn)備在這個命途多舛的牧民部落逗留幾天，問道：“你叫什么？”

她輕聲道：“呼延觀音。”

徐鳳年知道北莽許多平民尊佛信佛，許多人都喜好以菩薩彌勒文殊等做名字，并不罕見稀奇，若是在春秋中原，取名太大，被視作不詳，在北莽都以此類做小字卻是十分普遍，甚至連婦人裝束也深受影響，冬月以黃物涂面，呈現(xiàn)金色，謂之佛妝，春暖才洗去，當(dāng)初離陽王朝使者初見北莽女子大多面黃，以為是瘴氣病態(tài)，返回以后作詩譏笑，傳遍朝野上下，后來兩國互市，才知真相，成了一樁大笑話。

徐鳳年讓她拎著去部族營地，對于北莽風(fēng)土人情，赴北以前就做過扎實功課，呼延在草原上是一等顯貴大姓，類似拓跋氏，僅次于耶律慕容兩大皇家國姓，起始于百年前那位深諳中原文化的莽主金口一開的御賜，想必這個部落上頭的悉惕是呼延氏的后代，只不過姓氏煊赫，不代表任何姓呼延的都是貴人，北莽等級森嚴(yán)，絲毫不遜離陽王朝，人分四等，原先只有北莽本土與春秋遺民兩等，對立激烈，糾紛無數(shù)，棋劍樂府太平令便提議再分出兩等，都在遺民之下，其實都是一些罪民或者冥頑不化被武力強(qiáng)行納入北莽版圖的部落，人數(shù)相對稀少，但即便如此明顯，春秋遺民已是無不感激涕零，不患寡而患不均是劣根天性，何況不止如此，還是成了人上人，女帝天恩浩蕩，還有什么不知足的？當(dāng)然人分四等，各自等級內(nèi)拔尖的那一小撮權(quán)貴，不論財富還是地位，都遠(yuǎn)非常人可以比擬。

徐鳳年喃喃自語：“拓跋菩薩，呼延觀音，名字都挺有意思。那有沒有耶律彌勒，慕容普賢？”

她柔聲道：“有的。”

徐鳳年翻了個白眼，好氣好笑地彈指在她額頭，“一點(diǎn)都不懂察言觀色，就你這榆木腦袋瓜，真去了帝城皇帳，也做不來心思百轉(zhuǎn)千彎的公主郡主。”

她微微提了提嗓音，興許這就算是天大抗議了，“我本來就不是。”

徐鳳年捏了捏她下巴，調(diào)侃道：“你說不是就不是？那我說我是北莽皇帝，我就是北莽皇帝了？”

她紅著臉一本正經(jīng)反駁道：“皇帝陛下是女子。”

徐鳳年感慨雞同鴨講，不再與她講道理。與她一起到了牧民部族，儼然被奉為神明，徐鳳年在峽谷如仙人起伏救人二十幾，之后更是擋下牛群，再加上一位佛陀般的老和尚推波助瀾，不論老幼，都虔誠跪在地上，年邁族長更是流淚不止，好似遷徙千里的滿腹冤屈都一掃而空，北莽民風(fēng)質(zhì)樸，所言不虛，不像離陽王朝那些名士，盛世信黃老，亂世逃禪遁空門，反正怎么自保怎么舒心怎么來。族內(nèi)只有呼延觀音略懂南朝語言，就由她傳話，得知這名年輕菩薩要在部落停留幾日，都是喜悅異常，那些年幼孩童與少年少女，更是歡呼雀躍，除了呼延觀音，當(dāng)初被徐鳳年救上山頂?shù)倪€有幾名少女，秋波流轉(zhuǎn)，希冀著這名風(fēng)度不似常見牧人的俊秀菩薩可以入住自家氈帳，草原戶籍，以一帳做基準(zhǔn)，北莽建朝稱帝伊始，帝王行宮也不過是廬帳，哪怕是上代國主，每次狩獵，也必定與心腹近臣同廬而居，故而離陽王朝陰暗腹誹北莽女帝仍是皇后時，曾與數(shù)位當(dāng)代權(quán)臣趁國主酣睡而茍且私通，實在是很能讓中原皇宮深似海的春秋百姓感到驚奇。

族長叫呼延安寶，親自將徐鳳年迎入黑白雙色的寬敞帳屋，老人除去一對性情憨厚的兒子兒媳，膝下還有孫女孫女各一人，孫女便曾被徐鳳年裹挾上山，開心得無以復(fù)加，孫子則是那個峽谷底始終被呼延觀音牽著的孩子，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徐鳳年的眼神，就跟瞧見神仙一樣，敬畏崇拜得一塌糊涂，當(dāng)徐鳳年進(jìn)入帳屋，孩子與姐姐一起站在屋外，透過縫隙張望著那名年輕神仙的風(fēng)采，只覺得舉手抬足都好看極了，估計徐鳳年打嗝放屁，姐弟二人都會覺得是大大的學(xu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