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伶牙俐齒的，為什么也不說話？
是被戳穿了，無言以對么？……那她還有什么可委屈的？
“你……”
岑驥咳了聲，依舊垂著眼，低低道：“你說我坐不穩皇位，是不信我能當個好皇帝，還是根本從心底裏覺得我配不上帝王之位？你從來就沒看得起過我，是不是？……只有你們姓李的才配永遠高高在上，別管什么狗屁德行，生下來就該被萬民敬仰，我這樣的，就活該被你們指使，鞍前馬后賣命是么？”
“……現今各方相持，這中原腹地，那么多雙眼睛盯著，我去打契丹，他們所有人會來打我的后方！合著你以為我最適合當冤大頭，替你們頂在前面，是嗎？”
李燕燕也懶得去想什么好聽的話，氣若游絲的，也賭氣道：“是么……原來在你眼裏，我是那么不堪的人，賠上自己就為了謀你的命……你說是，那就是吧。”
她心如死灰，疲憊地合上眼，身子猶自輕顫，好像很冷，從燈影下往過去，整個人蒼白的如同紙人。
岑驥默默看著，心頭泛起令人惱怒的懊悔：“燕燕，我……”
他不是真的那樣想……可他還疑惑著，弄不懂她的用意，話到嘴邊，偏偏說不出口。
他重重嘆息，手猶豫著向前，想去拉她，卻不防她忽然睜眼，直直看過來，于是只能尷尬地收回，不住去摸自己的膝蓋。
“盧慶沅堂堂二品大員，他是死是活你不費力就能查到……哦，你總不會還要說，盧慶沅為了我的所謂計謀，情愿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吧？盧慶沅與我合謀，實在是……”
她冷笑：“我從前不知你有這等本事，能想出這么離奇曲折的故事，不去編話本真是浪費了。”
岑驥一噎，臉頰有些紅，下意識地嘴硬：“……假死做戲給外人看又有何難？”
“就算他與我合謀是真的，”李燕燕搶道，“那難道我能預料到古大哥何時過世？他突然傳位給你也是我能事先想到的？……契丹人猛攻幽州、這場大旱、即將到來的蝗災，難道也都是我能操控的？”
她嘆氣。
她帶著使命來洛陽，雖是生氣，恨不得沖上去將這可恨的人撕爛，卻不能任性，不能放棄籌劃已久的大計。
李燕燕去榻邊取水，潤了潤嗓子，耐著性子說：“胡亂猜忌就適可而止吧，若你還愿意聽，我便講講心裏的話。”
“你說我看低你，認為你配不上這個皇位……我沒有。只說做皇帝這一件事，在我見過的帝王裏，你比我二哥、四哥都強，也許比我父皇也更好，假以時日，我相信你還能做到更好。可是，岑驥，你沒有時間了……”
“古大哥猝然離世，無力培植繼位者，把你提前架到了高位，政局不穩，又逢天災，內憂外患讓人應接不暇——上天沒給你足夠的時間去發展壯大，若是北面失守，外族入侵，那……若堅守洛陽，你糧草困乏、人心不齊，沒有國境可守。若像你所說，和從前那樣流竄四方、打家劫舍……你不是從前的山匪了，你已經是一國之君，那樣做，又和你鄙夷的那些人有什么分別？”
李燕燕揉了揉眼，有些疲憊，低聲說：“四哥與我一母同胞，和我相持相扶長大，他做皇帝，對我有利無害——你可以當這是我私心支持他的理由。可我從前也說過，我不喜歡戰亂流離，不喜歡亂世，我想要一個安全的地方——除非天下一統，否則這個愿望實現不了。我支持四哥，也因為他占據先機，能最快終結掉這個亂世。”
“爭奪天下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比賽，我知四哥心志不夠堅決，手腕不夠強硬，可他是李氏嫡子，襲承先祖余澤。舊臣追隨、世家幫扶、子民擁戴……這些東西，徐承意、古大哥和你要一樣一樣賺來，慢慢積攢，可四哥僅靠名字和血脈就能贏來很多……大周余威尚存，自然不該浪費掉這一優勢。”
“這些都是我的真實想法，沒有害你，沒有要害任何人的意思，信不信……大晚上的也論不出真假，到明日，明日你至少可以派人去查查契丹人的動向和蝗災到哪兒了。”
李燕燕說著，也不管岑驥作何反應，滾到床榻最裏邊躺下，脊背對著岑驥，生硬地說：“我困了，先睡了。”
是很晚了，只怕已經過了丑半，兩人都把全副精力投入到爭吵裏，竟連更聲也沒去留心。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 崛起神祇時代 狐貍先生，夜里來 女總裁的貼身殺手 斗羅：開局召喚曉組織 武破九荒 鎮魂大判官 離婚后總裁他后悔了 偷偷喜歡你 在港綜成為傳說 重生后主角反派對我情根深種 行尸走肉之獵艷無限 港綜1986 [綜]卡得一手好BUG 萬人迷反派的職業素養 邪凰妖鳳 修羅武神列表 攝政王的小可愛四歲半 閨范 武神主宰秦塵 從十萬年前歸來 我的植物朋友向日葵 葉昊葉紫煙 絕色毒妃 言情老梗請退散[快穿] 驚！清貧校草是孩子他爸 月火焚心/辣椒田 漫威世界的假面騎士 官場奇才 師父他太難了 從一千到一千億我只用一年 穿成小貓咪后我爆紅又暴富 在病嬌大佬懷里翻車了 - 黎 這個怪物很兇猛 神級魂寵師 超品全才陸羽 綠茶小男友把我攻了[穿書] 天下劍修一般黑 [異世]飼虎 從今天開始隨心所欲 江湖煙雨不應寒 [進擊的巨人]童顏巨矮射殺史 烈愛焚身：帝少的二次歡寵 穿越之庶女萬福 穿越抗戰之我是鬼子 極品按摩師 來到艾爾登的灰燼非常謹慎 媚宮 我要我們在一起 定風波 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你不對勁 墜落他掌心 一彎眉月說情殤 異世帝王行 嬌軟的她[校園] 何必要在一起 快穿：跪求男主別黑化 劍靈下崗再就業指南 七日情侶 [校園 1v1] 和學姐同居GL（H） 亡妃還魂 邪帝搶親忙 九域凡仙 大秦：開局一元秒殺龍騎軍 骷髏燈 重生粉黛仙路 諸天萬界無限融合系統 扮演反派：女主們偷聽我的心聲 八零搭伙發跡手冊[雙穿] 男兒王 咸魚植物系，但是異世領主[基建] 此笙錯付一人心 [綜漫]男主你好，我是病嬌 神印：網游玩家的我成了騎士 [火影]握住你的手 異域謎情 沈入月之海[娛樂圈] 重生1986 游戲影視萬界 關于我開局就是火影這件事 籃壇傳奇：雙能衛之王 人在西游，不脫貧致富就得死 寵獸帝國 大唐：怒揭皇榜，李二偷聽我心聲 神醫廢后：重生農女狠又辣 異界修神記 斗破：開局殺了藥老 錦城煙云 娛樂：怨種老板劉天仙的老六保鏢 套路，都是套路！[穿書] 現代之三夫四婿 逃離霸總文 在喪尸文懷了最強大佬的崽 一念崩壞 皇子前任莫挨我 末世之請別靠近我 花弄影 神秘復蘇：從詭湖開始 最強棄婿 HP之低調獾愛吃瓜 小奶狗每天都在崩人設 掉馬后全人類陪我演戲 重生之渣夫不渣 怒砸游戲后穿成盤古 蜜寵幸孕妻：慕少，強勢愛 機甲師與狼茸茸 幼兒園門口總裁驚呆了姜藍欣陸浩成 鎮守監牢百年，出世威壓魔尊 給你寫信十三年 仙君嫌我不懂愛 不正經喜歡[娛樂圈] 我有一個熟練度系統 靈韻新生 大明：開局把朱元璋炸了！ 在斗羅大陸開始簽到 想要和你談個戀愛 重生之校花老婆太甜了 偷聽紂王心聲，封神人設全崩了 頂流天后Omega和我同居后 強A只能做攻了嗎？ 帝門歌—我花開后百花殺原著 大唐：開局戰神附體 夜航 邪惡總裁：愛妻束手就擒 春日種田，秋收魔尊 全世界都以為我想嫁入豪門[娛樂圈] 四合院：聽勸后，全院人麻了 游戲王：十代，你管這叫英雄？ [蓮花樓同人]枕月觀花 四合院：我有一個抽獎倍增系統 重生病弱蘿莉，姐姐竟然是病嬌 四合院：開局就送廚藝！逆天了！ 時槿江肆 我對自己真香了 雨夜多好眠 將軍的現代夫人 坑 殺中殺之死魂來信 人在美漫，首抽不知火舞 九十年代白富美 美人如廝?（古風GL，H，百合1v1） 我見諸君多有病【完結番外】 西游之開局吃了唐僧肉 渣男再見：嬌妻要翻天 長生從騸妖開始 這下不得不跟他he了 呦呦鹿鳴 棄婦難為：特工王妃太誘人 和帝國上將先婚后愛[gb] 上輩子，這輩子 對5T5告白失敗后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