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真的好久不見
第二天一大早，林夕夢登上回a市的飛機。她打算今天去給父親掃墓，下午再搭機回b市。
熟悉的黃綠相間出租車，一成不變的護城河岸依舊有大爺在垂釣，熙熙攘攘的街道飄著陣陣飯香……眼前的一切讓記憶像是打翻的萬花筒，傾斜而下：
猶記小時候鋼琴總是彈錯，老爸氣的直接打手背，小手瞬間紅了一片。他在屋外抽著悶煙沒兩口，起身向外走去。正當自己哭得哽咽時，他冒著滿頭大汗，遞上了一根冰棍兒。
還有一次老爸開車帶著去買學具，文具店道路兩側規劃為禁停路段，安裝了違停攝頭。他讓我自己去買。看著6個車道的馬路泛起了難，但還是硬著頭皮自己去了。正當結賬時，他氣喘吁吁地推門而入，我問他違章罰款怎么辦？他反問：“你下車時的眼神，我怎能放心？”
后來又長大了些，老爸更忙了。我媽說他在犧牲小家保衛大家，我不知道那個“大家”是什么，但是聽起來感覺很厲害，我想我應該以他為榮。
再后來母親因病走了，老爸陪了我很長一段時間。那陣子異常嚴厲，特別是體能和防身術的訓練。我討厭他，埋怨著他還不如不回家。直到有次深夜，撞見他對著母親遺像默默抹淚，說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父親，怕我遇到危險時不能保護好自己。那一夜他叨念了很多，像個喋喋不休的老人家；那一夜我忽然明白了很多，像個快速成長的“大人”。
從初二開始，和老爸多半時間是靠時有時無的微信聯系。他和我說的話，還沒有陳叔一家來得多，而這絲毫沒有影響我們之間默契的無需多說的愛。
老爸，我想你了！
“姑娘，到了”出租車司機提醒著，喚回了林夕夢的思緒。
“好的，謝謝您。”
莊嚴肅穆的豐碑上刻著有魂魄的滾燙的大字：烈士陵園。
林夕夢手捧著祭奠的花束，一步一步順著臺階向上。上一次還是八年前，而記憶中墓碑的位置仍舊清晰可尋。
“爸，我來看您了”林夕夢看著黑色大理石墓碑瞬間眼淚奪眶而出：“原諒女兒不孝，現在才來。”
不知哭了多久，待情緒平覆些。林夕夢從包裏拿出毛巾用水打濕，慢慢地擦拭著墓碑上的浮土。
“知道你喜歡這些，都給你供上。”林夕夢邊說著邊把煙酒擺在了花的旁邊，繼續聊著：“我去了意大利，在那裏讀了大學、找了工作、現在回國了，在意空國際上班，您放心我挺好的。”
林夕夢坐在墓碑前的石階上，望著老爸的遺像照片吐著心聲：“您剛走的時候，我察覺出自己的異樣，后來在國外診斷出中度抑郁和ptsd，治療了很久才走出來，之后也不敢回國，主要是不敢面對吧。沒想到這一晃9年過去了。你在天上要是知道了，肯定罵我懦弱，不像你的女兒對不對？”
四周清冷而肅靜，遠遠望去一個女孩兒坐在墓碑前很久很久。偶有老樹昏鴉啞啞叫聲劃破空寂的上空，幾只驚起的麻雀“嗖”的飛起，環繞兩圈停落在女孩兒身旁，似是偷聽她的喃喃自語。
走出墓園時，自覺清爽些。這種心靈上的對話，讓林夕夢又釋懷了很多，現在唯一意難平只有——鄭熠輝。
回到b市已經晚上6點了，在機場搭乘出租車回家。
不知司機是什么原因，沒有選擇機場高速，而是選擇與高速平行的舊國道。難道是為了省點高速費？林夕夢也沒當回事，反正都是回城的路，只是這路況差了些，路燈昏暗，車也不多。
正當司機以50邁的時速前進時，旁邊的土路突然沖出一輛農用三輪車，剎那間猛踩急剎，仍舊撞了上去。
還好林夕夢在后座寄了安全帶，除了受到驚嚇并無大礙，她第一個反應過來，快速下車查看對方情況。
一位大爺面露痛苦，右腿被側翻的農用車死死的壓著。
“快來幫忙！”林夕夢招手示意仍在主駕裏驚魂未定的出租司機。他趕忙下車，搭著手與林夕夢和旁邊趕來的路人一起，合力把三輪車扶正，并迅速撥打報警電話。
大概15分鐘左右，交警和120趕到現場處理事故。林夕夢交代事故經過后，便可自行離開了。
“夢夢，你怎么還沒到家啊？”陳曉雨電話那邊很是著急。
“出租車剛才發生交通事故了，不過我沒事。現在在舊國道，沒有清晰的定位，不太好打車”林夕夢也是無奈。
“你等著，我去接你！別動別動啊”陳曉雨大聲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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