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無論是作為伴生枝的少籜而活,又或是作為閬風(fēng)宮的齊光仙君而活,此刻或許是我這渾渾噩噩的十年裏,最為清醒的一刻了。
我要去找阿笙。
沒有見到她的尸首,我不信她就這樣死了。
不錯。她此時定是元氣大傷,躲在干桑調(diào)養(yǎng)生息,然后一邊看我為她流淚,一邊得意的偷笑罷。
這也算是大仇得報。
昔年只有她為我流淚的份,如今卻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讓我也嘗到了悲痛欲絕的滋味。
——這滋味確實不太好受,早知以前就少惹她傷心難過幾次了。
也不知十年不見,她有沒有聽我的話,認(rèn)真修煉?見到我后,又會作何表情?是喜悅多些、還是嗔怒多些?又或者是一溜煙地鉆進(jìn)床榻裏,將被子扯到頭頂,賭氣不愿意看我罷。
她的氣向來生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我服一句軟,她就再不舍得怪我。可惜這次我實在是錯無可錯,即便她不怪我,我也沒法原諒我自己。
捱到疼痛盡消,身下被褥已被我揪出無數(shù)條褶皺,亂得不成形狀。
可悲的是,見到這番情形,我心裏的第一個念頭竟還是有關(guān)伏清——他向來不喜屋內(nèi)臟亂,到時定會大發(fā)雷霆。
我闔上眼,沈默了很久,才勉強(qiáng)平覆思緒,撐著起了身,細(xì)致地將被褥鋪平,再迭好。
方了卻心中一樁大事。
踏出門前,我隨手理了理外袍,而后視線不住下落,發(fā)覺有塊鎏金令牌系在我腰間。
這是東極令牌。上次我借著這塊令牌混入了閬風(fēng),之后……就一直沒有機(jī)會還給伏清。
那時我沒想到,我與他竟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只是,許多話既然已經(jīng)說出了口,就再無回頭的余地,而我也不能回頭。
當(dāng)然,又何需我回頭呢?今日過后,想必他也不想再見我了。
指尖撫上了令牌的邊緣,我想將這令牌扯下,卻怎么也使不上力。一半因為猶豫,還有另一半,則是我不可為外人道也的隱晦心思。
有這塊代表東極主人身份的令牌,過會去干桑,想必會好行事許多。而且,若是到時候歸還令牌,我或許還能遠(yuǎn)遠(yuǎn)地,再看上伏清最后一眼罷。
這世上不會有比我還卑劣可憎的人了。
即便我明白我不能為他動心,但想到離別在即,竟還是……無法真正做到?jīng)Q絕。
131.
攬月枝本不用于趕路一途。是以,去干桑的路途雖算不上遙遠(yuǎn),仍是花費了我許多工夫。
此時日頭將沈,眼前花海秾艷,披著層粲然金光,卻已沒了那個簪著嫩黃小花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兩個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守衛(wèi)。
我有些失落,卻很快就打起精神,將那腰牌取下,置于手心,沈聲道:“我奉東極主人之令來此,煩請讓行。”
本以為搬出伏清名號,此行會順利許多,卻不料,那兩個守衛(wèi)看見了我的臉后,對著使了個眼色,就雙雙向我襲來。這攻勢來得突然,我一時不察,被他們用金索制住了手腕。
驚疑之下,想運力反抗,靈力卻已空蕩無存。
這金索有詐!
我不能露怯,抬起臉,低聲斥道:“這是什么意思?你們膽敢對東極不敬?”
“自然不敢。”他們異口同聲,“但你不是東極的人。”
我強(qiáng)作鎮(zhèn)定:“什么意思?令牌還能有假?”
“令牌是真的不錯,而你——”左側(cè)守衛(wèi)瞇起眼,微微湊近看我,“錯不了。那張畫像,我看了百遍不止,絕無可能認(rèn)錯。你就是帝姬要找的人。”
“是靜姝?”我怔住。
為何又是她?
那人不答,拈花召風(fēng)。那潔白花瓣乘著風(fēng),顫悠悠地飄遠(yuǎn)了。事了,他轉(zhuǎn)過頭,見我仍在掙扎,瞪我一眼:“這金索只有帝姬可解,你耍不出什么花樣,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
我微微喘氣,自知掙扎無用,也不欲白費力氣。不多時,無數(shù)流螢翩然而至,伴隨著銀鈴脆響,女子緩緩走出,紅衣烏發(fā),娉婷身姿。
她斜斜往這邊瞥了一眼,臉上浮起莫名笑意,紅唇輕啟,聲音如同浸了蜜,勾著尾音上挑:“少籜哥哥。”
這四個字聽得我周身發(fā)冷,說不出話。
身旁守衛(wèi)卻一改囂張氣焰,微微彎下腰,手在胸前畫了個圈,高聲道:“恭迎帝姬。”
她頷首,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了聲,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斂眉低語,好似受了萬般委屈:“哥哥見著了我,都不愿打聲招呼嗎?”
“快喚帝姬!”守衛(wèi)厲聲催促。
我動了動唇,卻無論如何出不了聲。或許在我心裏,到了此刻,還是更愿相信……眼前這個人,是琳瑯天闕上陪我觀星侍花的靜姝,而不是什么干桑帝姬。
“看來哥哥是真的不想見到我,我實在太傷心。”她揮手屏退守衛(wèi),抬步走到我面前。
與尋常女子相較而言,她身量偏高,甚至可與我平視。此時她微抬著眼,竟是以上位者的矜貴姿態(tài),審視著我:“哥哥面色好蒼白,身子是還沒休養(yǎng)好嗎?”
我無意與她寒暄:“為何他們會有我的畫像?現(xiàn)在像這樣把我捆住,也是你的授意嗎?”
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答非所問道:“哥哥的一切,我自然都是了若指掌。”
說著,嫩白指尖落在我手腕,摩挲了幾下,嗓音輕柔:“哥哥現(xiàn)在,應(yīng)是曉得疼的滋味了罷?若是受不了,開口求求我,我就將這金索撤下。”
那金索纏得確實很緊,不消看我都知道,應(yīng)是已勒出深刻血痕。我卻感覺不到疼,只覺得身子很冷,心也很冷。
向后縮了縮手,我躲開了她的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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