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先打電話。＂沉豫身下興奮的隱隱發痛，連帶著聲音也變得低沉沙啞。他在極力克制快要掩飾不住的欲望，肌肉緊繃的手搭上她的下顎，拇指揉弄她的唇。
明明惹火的是她，現在無辜皺眉，眼里快要滴出水的卻還是她。
自上次兩人的纏綿已經一個多月過去，這段時間，他們沒有機會再次滾在一張床上。原因很簡單，沒有時間。
因為工作，沉豫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了寫字樓里。林如許同樣，自從開學后，日日早出晚歸，學業繁重，被卷子壓的都要抬不起頭。每天晚上睡覺前，能夠短暫的見面已經是奢侈，親親抱抱，也是海綿里擠水，有一點是一點。
放開手下揉的紅潤的唇，沉豫站起來深呼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狀態，不至于顯得太過急躁。走去客廳的沙發上拿來了她的手機，＂慢慢說，不要著急。我去書房整理一下文件。＂他臨走前摸了摸她的頭，把這里的空間讓出來，讓她能沒有顧慮的說自己想說的話。
電話接通，不可避免的沉默，好在并沒有持續多久，蘇錦繡先開口。
＂你去哪里了？怎么能不接電話。＂她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剛在林碩母子前的盛氣凌人，唯剩下無奈的低沉。
＂媽媽，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不是很早之前，你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林如許心里真的太好奇了，她的母親看起來不像是會忍氣吞聲的人，如果早就知道，怎么可能容忍這么多年都不發作。
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的大學舍友，在幾乎和自己同樣的時間段懷上自己丈夫的孩子，多荒唐，友誼與愛情的雙重背叛，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可原諒的巨大欺騙。
＂是，我很早就知道。＂電話那頭的蘇錦繡并沒有隱瞞她的打算，這件事情一直是她心里的痛，一直在眾人面前隱忍不發，除卻顧慮自己的面子外，她不可能主動退出來成全這一雙背叛她的人，寧愿就這么互相折磨一輩子。
林棠生這么多年都沒有在她面前承認過林碩是他的兒子，他們的爭執越來越頻繁，吵得越兇，她的心里就越是痛快。
其實一開始，她也愿意相信林棠生的，可是她沒想到，只是區區一份親子鑒定，林棠生都不肯去做。后來，更是被她發現，這么多年，他一直在用家里的錢養著外面的人。
隨著時間推移，她這心里的恨意便越發滋生，內心如雜草叢生，越痛就越恨。只是，因愛才能生恨啊。
＂那為什么，突然想讓我知道。＂既然已經一個人藏了那么多年，為什么不一直隱瞞下去。
＂我始終是你的母親，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站在我這邊。其他的，不要多問。＂因為她累了，爭執不休的生活她過夠了，她想報復。
蘇錦繡要讓林棠生也嘗嘗她這些年的痛不欲生。她要讓他人到中年，往后半輩子，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愿意見他。
如果他敢把養在外面的兒子帶回來，沒有人比蘇錦繡更了解，以他們那傳統的大家庭環境，后半輩子他就要在被眾人戳著脊梁骨的生活中度過。他那樣的人，絕無可能允許自己這樣的錯誤被揭露在熟識的人面前。而他的母親，循規蹈矩、要強了一生的女人，更不可能接受林碩，妻離子散，孤獨終老才是他的歸宿。
＂我不能知道嗎？＂她哽咽到要發不出聲音。
＂先回家吧。＂蘇錦繡有些無力的揉太陽穴，＂大人的事情，怎么說的清呢，先回家吧。＂
＂我想在外面靜一靜，可以嗎？我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今晚會回家的。＂說完就掛，不想再聽她拒絕的話。
林如許慢慢梳理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知道的不多，卻也能理出來一個大概的時間線。
她知道父母是相親認識的，可他們相親認識那時候母親早就離開讀大學的城市工作了，按理說，林棠生不可能是通過蘇錦繡認識的陳倩雅。難道，其實早在他們相親結婚之前，林棠生就認識了陳倩雅，世界上真有那么巧的事嗎？
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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