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王大虎默不出聲的夾起一筷子杏仁菠菜放到了李清然身前的盤子裏,然后低下腦袋,悶頭扒飯。
李清然輕咬了下唇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可是到最后也沒有吐出一個字。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中間隔著空隙，背對而睡。
墻壁上的石英鐘滴滴答答的走著，發(fā)出令人厭煩的聲音，到了午夜時,外面又開始下起雨來。
王大虎睜開眼睛,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坐起身，穿上拖鞋，打開房門,雖然客廳裏漆黑一片，但還是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那道纖細(xì)身影。
王大虎緩緩地走了過去，卻在離他身后一步之遙的地方站住。
雨水啪啦啪啦擊打在玻璃上，從這裏看出去，整個窗外的世界都變的一片煙雨朦朧。
李清然微微轉(zhuǎn)過頭來，那雙一向清冷的雙瞳在此時似乎也顯得溫軟了下來，看著王大虎，他有些委屈的說道：“我冷。”
然后，下一瞬間，他便落到了副滾燙的懷抱著。
緊緊摟著懷裏瘦弱的身體，王大虎嗅著他發(fā)間淡淡地清香，嘆息般的想道：這是個多么任性、又多么令人難以捉摸的人啊！
“腳也疼。”悶悶的聲音繼續(xù)委屈的說道。
王大虎聽了，干脆盤腿坐在地上，把他抱在了自己的膝間。
“活該！”王大虎心疼的摸了摸那纏著厚厚繃帶的腳踝，嘴上卻碎碎念念的教訓(xùn)道：“誰讓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罰站，自找的！”
李清然撅了下嘴巴，把自己的腦袋往哪火熱的胸膛上又蹭了蹭。
“說吧……”良久后，王大虎摟著他問道：“你到底在煩惱些什么？”
清楚的感覺到懷裏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王大虎眼神略黯，用著“受傷”的聲音道：“連我都不能說嗎？”
“你會離開我嗎？”忽然地，李清然聲音暗啞的問道。
“什么？”王大虎驚訝的低下頭看著他，著實(shí)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似乎在等待著某種審判一樣，李清然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輕顫了起來，他離開了王大虎的胸膛，看著窗外銀線般的雨絲，緩緩地說道：“我其實(shí)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是個心地善良、潔白無垢的人，說到底在我的身體裏流著的是殺人犯的血液、骯臟才是我的本質(zhì)。”
“你知道嗎？自從上大學(xué)后，每一個白天我都會想，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在做什么、和什么人說話？每一個晚上我會看著你的睡臉，可腦海裏卻只有一個念頭，我想把你綁在床上，鎖在家裏，不讓任何人碰你、不讓任何人有奪走你的可能，瞧！……”李清然苦笑了兩聲：“我就是這樣一個瘋子。”
也許有一天這份恐怖的占有欲，會使自己變成魔鬼、會對自己最愛的人做出無法擬補(bǔ)的傷害，就像他的父親一樣……總有一天他也一定會……
“好高興！”低沈而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王大虎再一次把懷裏的人緊緊抱住，他幾乎是熱淚盈眶的說道：“然然，我好高興。”
李清然：“…………你沒有聽到我剛才的話嗎？”
“聽到了啊！愛我愛到想要?dú)⒘宋衣铮 蓖醮蠡⑦煅实牡溃骸斑@真是我聽過的最美的情話了！”
情話？
李清然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煩惱了這么長時間、憂慮了這么長時間的自己很像個傻瓜。
“因為然然你平時都很冷淡嘛！”王大虎親了親那滑滑的臉蛋，樂的就像是只偷腥的老鼠：“每次我說我喜歡你、我愛你的時候，你不是沈默、就是很應(yīng)付的一句‘嗯！”弄的人家心裏可沒底了！嘻嘻……不過今天你的這番真情告白，終于讓為夫明白了，原來娘子你在冰冷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顆如此火熱如此愛我的心，真的、真的太讓我感動了！！！”
“你知道嗎？”王大虎把唇角壓在他白玉般的耳垂旁，輕聲說道：“你想的那些，其實(shí)我也有想過哦！我們家然然這么漂亮、這么聰明、肯定會吸引住很多很多男男女女的，要是其中出現(xiàn)比我更好的人，那該怎么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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