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望著臺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她已經(jīng)不在想去追問陳志衍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
徐淼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有點崩壞,自己嘴上說著不按照那個神秘人安排的任務繼續(xù)下去,身體上居然就默默睡齊了四個男配,這算不算另一種方面上的口嫌體正直?
整場演出聽下來,徐淼除了開場時有去認真聽席海生的演奏外,其余時間全部都在思考這怪異的劇情發(fā)展,還有......回憶她與席海生那一晚的性事。
這人表面禁欲,內(nèi)里卻那樣悶騷,做起事來一點也不馬虎,果然小說里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真正性無能的,禁欲什么的都是人設罷了,一個個脫掉衣服比誰都持久,徐淼腹誹道。
她又想到這人那晚生疏的動作和一開始慌亂的神情,那一副見到鬼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看見她的放蕩一樣。
也許......自己真的摘了這朵陳年舊花的第一次?難道在這個新世界里自己和他結(jié)怨是因為自己始亂終棄傷了老處男的心!
這種極度自戀的荒謬想法很快就被徐淼否決了,因為據(jù)她所知,席海生在原本小說里的設定,是一個除了大提琴之外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動搖他的心的高嶺之花,不太可能因為下半身享受到了快樂就連帶著精液把大腦一同射出去,不過這樣的人跟自己上床確實是ooc了。
在其他人都投入這場精彩絕倫的演出中時,徐淼的思緒已經(jīng)飛到天邊外。不過不在狀況內(nèi)的人也不止她一個,另一個還在神游的就是在臺上的席海生。
不過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舞臺上沒有全身心的投入演奏,現(xiàn)在在臺上的他只是按照肌肉記憶機械化地繼續(xù)自己的動作,但滑出來的樂符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動聽。
這種情況席海生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他還知道,哪怕他現(xiàn)在把琴拉得像是一把生銹的鋸子在割木頭,在現(xiàn)場聽眾的耳朵里聽起來那些刺耳的聲音也會如上好的綢緞一般絲滑。
畢竟這是一個不正常的世界。
或者說是席海生本人出現(xiàn)了異常。
自從某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生活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人,腦子里多了一些有的沒的的記憶后,對比起現(xiàn)在的世界,席海生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過往生活的世界是殘缺的,自己所以為的世界的全部其實只是現(xiàn)在他所站著的這片土地的一部分。
過去的世界就像是一座孤島,島上的人們望著無盡的海洋,便以為世界只有這么大。
在過去,他是一個只以音樂為中心的大提琴手,在他生活的世界,除了樂團表演過的地區(qū)之外沒有其他國家,社會上所有的人仿佛沒有其他的愛好,世界上所有的人全部都癡迷于音樂,最受追捧的既不是那些掌握著經(jīng)濟命脈的資本家,也不是有著頂尖技術的科研人員,更不是那些光鮮亮麗的影視明星,而是他平日見慣了的樂團成員。
而他們中的某些人,則成為了備受追捧的對象。
不過席海生并沒有對新舊兩個世界的存在產(chǎn)生過任何迷茫的情緒,至少在之前的他并沒有覺得這一切有什么問題,只是有時候驚嘆于那樣的世界居然還能夠正常運轉(zhuǎn)罷了。
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記憶,席海生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畢竟在他過往的人生里,他似乎只對演奏這件事有著別樣的情緒,所以他并沒有過多的去好奇這些未知的邊域,只是學著記憶里的樣子去適應這個擴大的世界。
但很快他就對這個加了補丁的世界失望透頂。
因為隨著這個世界的擴大,這個世界的國家也跟著變多了,樂團巡演的國家數(shù)目也隨之增加,一開始還好,但后來成員的體能漸漸跟不上這樣高強度的演奏,每個人臉上都充滿著疲態(tài),他們的眼神里寫滿了厭倦,在這種情況下樂隊的表演怎么能夠像往常一樣完美無缺呢?
過度緊繃著的弦總有一天會斷開。
終于有一次,在金殿堂的演奏中,席海生清晰地聽到鋼琴手彈錯了一個音,隨后是短號,長笛......在這之后不再是一個人出了差錯,是整個樂團的演奏都散了,七零八碎的,但是好像沒有任何一個人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一樣,每個人都神色如常,謝幕鞠躬時臺下的觀眾甚至像是聽到了一場最完美的演出一般,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幕布后席海生狐疑地看向副手,對方卻是點點頭,一副對這場演出很滿意的表情。看到他滿足的神情,席海生不禁皺起了眉,心里一陣煩躁,耳邊長久不停的掌聲此刻在他聽來就像是莫大的諷刺。
在這個現(xiàn)場,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這場“面目全非”的演出。
臺下的掌聲,就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它們可能從來都不是真誠的。
自己所引以為傲的,可能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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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一扎老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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