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微微泛出一點熹微霞光之時,柳默已然醒來,側(cè)頭看身邊清漪仍在睡夢之中。
他亦不去驚動她,翻過身來,輕握她手,靜靜躺在她身側(cè)。
她如雪的臉映著微微朝霞,隱隱泛著些紅潤,烏發(fā)如云,眉目如畫,柔軟的雙唇亦如天邊朝霞般微微泛著光彩,若細(xì)細(xì)尋來,呼吸之間那隱約的幽香如絲如縷,牽人心魄。
柳默忽然覺得呼吸有些沈重起來,慢慢湊近她的臉。
清漪已有些意識,忽覺他氣息沈重,忙睜眼看時,他的臉已在近旁,只見他雙目直盯著自己,呼吸急促,知他此時情動,不覺臉泛紅潤,亦不動作,也只直望著他。
柳默忽見她睜開眼來,倒像是個被拿了錯處的孩子,臉上一熱,坐起身來,只道:“既醒了,就起來吧。”
清漪便也坐起身來,看著他只是微微笑著。
柳默回頭看她,牽起她手,將她拉起,一同立起身來,道:“今日做些什么?”
“今日無事,你……”清漪道,頓了頓,方道:“是不是、該回慕州了?”
“此處遠(yuǎn)離凡塵,正好少了那些紛擾,你我便在此處逍遙罷了。”柳默道。
“此處深山,凡人難居,如今夏日還好,若到了天寒之時,你……怕是難捱……” 清漪搖搖頭道。
“我若回去,你可與我同去嗎?”柳默頓道。
清漪只望著他,輕輕點了點頭。
柳默亦望著她,溫柔笑道:“既如此,何必著急,且在這兒過些時日,待天寒之時,再回不遲。”
“算算日子,只怕已是……”清漪微微皺眉道。
柳默輕輕攬過她,柔聲道:“你總記掛別人作甚,一切都會過去的……”
清漪將頭輕靠在他胸前,嘆道:“終究是我們對不住她……”
“她自有父母兄弟扶持,會好的,你不必如此……”柳默仍柔聲道。
“但愿……”清漪只輕輕點點頭道。
“我餓了,今日吃什么?”柳默笑道。
“這山中左右不過些山果野味,你這些日子還沒吃夠嗎?”清漪亦笑道。
“此間皆是美味,自然不夠。”柳默道。
“那便再去采來便是。”清漪笑道。
說罷喚來青思,兩人乘了,在青羅峰上慢慢飛行,不一時便見一棵樹上滿結(jié)著烏紅的楊梅,便落了青思,兩人坐于高高的樹枝之上自去采來,便在那枝上吃了。
白日無事,兩人便在青羅峰中信步游來,若覺疲累時,便在那山石上坐了,說些閑話。
黃昏時分,仍回至流霜林,坐于大石之上,看那晚霞將天邊流云遍染霞光,兩人靜靜相偎。
晚間,柳默待清漪睡熟,便悄悄起身,來至流霜林外。
桀風(fēng)已等候在此,奇虎自在他身旁,不時用頭蹭蹭他。
見他出來,桀風(fēng)亦不多言,躍上奇虎背,道:“跟我來。”
柳默便隨他之后,向前疾掠而出。
奔走一時,來自一處。
桀風(fēng)撥開密葉,現(xiàn)出一個半人高的山洞來。
桀風(fēng)下得虎背,彎腰進(jìn)入,柳默便也隨之進(jìn)得洞內(nèi)。
只見方伯正坐于洞內(nèi)石上等候。
見他二人來至,只微微點了點頭。
柳默上前與他見禮,道些別后之話。
寒暄畢,方伯沈吟道:“這離魂之術(shù),亦是有些兇險的。若你不能在七日內(nèi)回魂,便再不能生還了……”
“出得終憶城之后,柳默立時便回。”柳默道。
“當(dāng)日清漪耗費一月之久,方回至這青羅峰中。”方伯嘆道。
“瀚重與赤雪自會在終憶城外等候,帶他按時回轉(zhuǎn)。”桀風(fēng)道。
方伯對桀風(fēng)點點頭,仍望著柳默,又道:“那終憶城、非常人能受,你可想好了嗎?若此次不能脫出,你前世今生皆毀,且、恐怕再不能輪回……”
“柳默必然回來!”柳默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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