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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晉江正版90作者有話說（2 / 2）

玄塵目光慢慢垂下：“色戒為佛門第一戒律，此乃貧僧第三過。”

二十年前的事已無多少人證，謝危樓只能從陶氏兄嫂和曾與陶氏相熟的鄉(xiāng)鄰處著手調(diào)查。

陶氏的一位金蘭姐妹還記得當(dāng)日隆興寺晚歸之后，陶氏為此受到兄長訓(xùn)斥，大感委屈。

面對自己的閨中好友，陶氏矢口否認自己與男子有過接觸，至于為何戌時才歸家，陶氏只說自己不小心在寺廟假山后睡著了，醒來后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晚。

通過陶氏親友的描述，謝危樓大致在腦海中形成一幅美人畫像，除了年齡與容貌與玉嬤嬤大相徑庭，其他一些細節(jié)竟是與玉嬤嬤如出一轍。

尤其是提及陶氏喜愛香料、尤其是茉莉等喜好，謝危樓幾乎是立刻想到當(dāng)日在歸燕堂嗅到的，玉嬤嬤發(fā)上的茉莉香。

后來謝危樓徹查玉嬤嬤籍貫上的玉氏，從玉氏鄉(xiāng)里鄉(xiāng)親處得知，這玉氏竟是個半點碰不得花粉的，否則便會全身起疹。

當(dāng)初進王府，管事對于乳娘的篩選非常嚴(yán)格，而玉氏從不用亂七八糟的香花香料，排除了香料對世子不利的可能，這也是玉式能進王府的原因之一。但時過境遷，當(dāng)年的管事都已經(jīng)去世了，沒有人還記得玉氏用不用香。

一個人的姓名、容貌、年齡都可以造假，甚至習(xí)慣也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強逼著自己改變，但有什么禁忌，身體都會幫她記得。

窺一斑而見全豹，查到這里，謝危樓還有什么猜不出的。

陶氏若沒有死，一定會來京城看孩子，可謝危樓沒想到，此人竟假造戶籍，瞞天過海地潛伏在王府整整二十年！

尋常婦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一路順風(fēng)順風(fēng)地進到鎮(zhèn)北王府，背后自有大長公主的功勞。

可玄塵受世人尊敬，連太宗皇帝、先帝都要敬重三分，如何肯受人威脅？唯一的可能便是，玄塵破戒一事被大長公主發(fā)現(xiàn)了。

玄塵苦修多年，卑床草席皆可坐臥，更不貪口腹之欲，謝危樓能想到的只有殺生和淫邪。但倘若是前者，玄塵既開殺戒，大可暗中取了大長公主性命，又豈會留有禍患、任人擺布？

那便只能是淫邪了。

萬惡淫為首，何況陶氏已為人妻，這足以讓這世人眼中的得道高僧身敗名裂，聲望盡毀。

永耀二年六月十九，是玄塵一生當(dāng)中最為刻骨銘心的一日。

面對謝危樓審視的目光，他唇角微微一動，啞聲道:“那日，我在佛殿聽到她為自己的丈夫祈福，那樣的容貌與聲音……世所罕見。”

如同置身無涯荒野，一切鄙穢之中，視野盡頭忽然闖進來一只漂亮的小狐貍，數(shù)十年枯燥乏味的生命突然就靈動了起來。

一念生，霎時沖破萬物，風(fēng)起云涌。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懷疑過“淫為不凈行，迷惑失正道”這句經(jīng)文的準(zhǔn)確性。

這世上美到令人心窒的皮囊實屬罕見，陶氏算一個，鎮(zhèn)北王帶來的那個小姑娘也算一個。

所以時隔二十年，玄塵在第一次見到沈嫣的時候，還會聯(lián)想起陶氏那張明艷動人的臉。

隔了許久，玄塵才將手中白子落下，“那晚之后，我喂她服下了一枚忘心丸。”

他沒有自稱“貧僧”，淫-欲本身就是對這個頭銜的侮辱。

謝危樓卻有些詫異，“所以陶氏并不知道自己曾在那日失-身于大師？”

玄塵搖搖頭，一惡起萬物，犯下一錯，便要用千萬種方式來遮掩，他本以為用下忘心丸，此事便再無人知曉，卻沒想到被大長公主的婢女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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