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一受刺激就發狂是所有病嬌的常規操作。
【黑皮記事本】
那個不屬于我的聲音讓我將它稱之為:系統。
……
Ж
什么是命中注定?
倘若生活不是一部小說,那么命中注定的意義就是宿命與天定。但,假設你的生活,你所存在的世界,你所能擁有的一切,全部都被別人視作為是一部小說里的組成部分呢?
或許就連曾經的澪叁也會覺得奇怪,為什么司徒綾居然能夠這么簡單的就接受了現在的澪叁附加給她的、附加給她哥哥的,甚至是隨意附加給她生活的這個世界的,諸多關于設定與劇情的概念?沒有人會想承認她是一個虛擬的、被人為捏造出來的角色,而這個角色所接觸到的所有東西,在這個創造者面前都一直是虛假的,她的誕生,即決定了她的作用與結局——
至于小說時空、自動修復劇情bug之類的這種說法,真的是非常不走心,隨便到爛大街,且充滿著創造者居高臨下的冷漠與惡意,試想一下,假設一部小說能忽然憑空變生成一個時空,擁有了獨特而復雜的世界性,那么創造出這個時空與世界的,到底又將是種怎樣的存在啊?
總不至于是自然生成的吧?又或者,這部小說的創造者就僅僅是一個夢見了其他時空的平凡作者?既然無可名狀的事物能夠充滿著各式各樣的可能性,愚鈍如她,無非揣度,那么她就自然的接受這些附加于她的概念便好。縱然輪回者就像是比她更為高等的生命——你能把我的存在當成是一個故事中的角色來看待,我的世界之于你,不過是一部故事的意義,甚至就連這個故事里往往能夠叱咤風云的男女主角,都依然免不了有著被充當為工具人來使用的殘酷命運——那么,你又怎么能知道,正在看著我的你,是不是也會有一個比你更加高等的生命,正在看著你?還將你附加于我的一切思想、概念,都統統附加于你?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不是一部小說里的角色?我希望你能遇見一個那樣的存在,就如同我遇見你——所以,這才是司徒綾在面臨澪叁的連番譏諷時,怒而反擊,又為此心無波瀾的原由。
一個比她更高等的生命,一個比這個生命還要更高等的生命……在這些生命的眼里,她就真的只是一部小說里的角色,而這也沒有什么難以接受的,至少,要比讓她接受“她哥可以為了袁曉曉而舍棄她”或“她哥是由于移情才會對袁曉曉有了點好感”的這兩個劇透,反倒是來得更容易些。
比起虛無縹緲的宏偉宇宙,她只想著眼于自己眼前的人事物。
司徒綾到底不是真正的笨蛋,她只是容易被感情蒙蔽了雙眼,以致于常常行事偏激,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盡管她猜測不到澪叁的真正目的,但她自然是不會相信對方就僅僅是出于好心好意,才選擇她為寄體,特地來為她滿足愿望的。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意這些了。重要的是哥哥。倘若澪叁能夠幫助她,令她哥哥主動推到她,司徒綾絕對不介意從此往后每天都將她視作于來自天上的小仙女本仙。
至于宿命與天定?她是不會令人有機會搶走她哥哥的。
無論她對待他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一切還得等這個最為關鍵的前提,變得徹底穩固,再也不能受到任何東西動搖后另說。
——她喜歡她哥哥嗎?
是那種對于男孩子的喜歡嗎?
司徒綾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但司徒錦帶著小禮服回來后所說的話確實給了她一些觸動。她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那么,她可以像是別的女孩子那樣喜歡上她自己的哥哥嗎?
黑發少女咬了咬拇指,遲疑地望著學校食堂里的餐目表,一時間竟難以在番茄意面與芝士焗飯之間做出抉擇。
“嘿,你看,席家的。”
旁邊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討論聲。
哥哥近來是不是有點避著她?司徒綾擰著眉暗忖道。自從那天后,司徒錦就再沒來找她一起吃午飯。
“……真難得,席家的竟然沒和他家的幫傭女綁在一塊?”
交頭接耳的聲音越來越大,造作到實在略顯出幾分故意的成分。
黑發少女頓時沒了胃口,取著餐盤就找了個雙人位的空桌。她看了看手機,在確認她哥哥沒有給她傳任何信息時不禁感到有點生氣,便轉而又遠遠地掃視了兩眼剛才那幾個在她附近嘀嘀咕咕的同齡女生。
哦。她險些忘了。司徒綾想到。盡管她目前還是席遠寒的未婚妻,也曾是這部叁流言情小說里位格最顯的頭號惡毒女配,但當初深陷在席遠寒這個坑里的,倒也不是只有她一個。
對方的名字,叫做元勝漪,是z市著名企業家的女兒,根子里其實是靠混黑才發家的,有著不宜得罪的背景,似乎也不是什么家中的獨生女,平時走的是天之驕女、霸道小公主的人設,周圍總是跟著圈心思各異的母蒼蠅,也稱得上是眾蠅叮縫——也許是氣場不合的緣故,元勝漪向來看不慣司徒綾表里不一,偏愛帶著她那群母蒼蠅在司徒綾的面前晃來晃去,往日里幾乎一嗅到機會便上趕著來可勁的招惹她,不過司徒綾也見不得元勝漪一身人嫌狗憎的公主病,畢竟她又不是吃素的——只是比起司徒綾,元勝漪在這部小說里的定位好像還有點復雜?近乎是反襯她一路黑到底的命運,在中途就沒少給袁曉曉頂包,最后還順順當當的洗白,成為了女主角的另一柄沖鋒槍。
糟糕。司徒綾有點煩悶的想到。她又想起了以前的哥哥。她忽然就不那么希望哥哥能盡快占有她了。因為她又想起了她哥哥以前是怎么與她作對的。哥哥真討厭。哥哥為什么偏偏要喜歡袁曉曉?她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哥哥移情別戀的?袁曉曉真的比她更好嗎?可是,如果不想辦法讓哥哥盡快對她死心塌地的話,哥哥要是真的又對袁曉曉產生了好感,那她該怎么辦?果然,還是應該先把哥哥弄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再想法子好好地回報他一番?
“司徒綾。”
她有下沒下地戳著餐盤里的番茄意面,直待有人叫了她的名字,方才停下動作,又懶懶地抬頭睞了那人一眼。
“怎么了?”
司徒綾頂了對方一句,慢吞吞地放下餐具。縱然連餐盤里的面條都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但照舊裝模作樣地拿著餐巾抹了抹嘴。
“也沒怎么,就是見你這幾天都一個人吃飯,真是怪可憐的,所以特地來和你打聲招呼。”
元勝漪冷笑一聲,旋即看了她的跟班一息。跟班接收到她使的眼色,馬上就幫她拉開了她面前的那張椅子,請她入座。而她另一個跟班則很會察言觀色,元勝漪連看都不用看,她就已經將自己端著的餐盤放到了元勝漪的面前。
——這是從什么偶像劇里鉆出來的沙琪瑪。
然而就是這樣一塊討厭的沙琪瑪,居然還專門包裹著像shi一樣不宜沾染的價格標簽。
司徒綾忍住翻眼睛的沖動,倒是連禮貌性的微笑也省了。然而許是她心思變化了的緣故,一旦和元勝漪沒了那層情敵關系,司徒綾再見她這副公主病的做派,倒是也沒覺得有什么可礙眼的。
頂多有些辣眼睛,心里面甚至還有點想笑……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司徒綾不咸不淡地回了她兩個軟釘子,“你可真是個好人。”
“你!”
元勝漪不禁氣得想咬牙。就像司徒綾清楚她家的根底是個什么來路,元勝漪當然也清楚司徒綾的這句“好人”可不是光為了氣人而在無端給她發好人卡。別看這臭不要臉的小妖精現在正軟綿綿的說著話,其實卻踩著元勝漪的跟腳,就差指著鼻子罵她是從淤泥里冒出來的偽白蓮花——呸!就這喜好著軟軟地捅刀子的風格,誰還不知道她?真他媽是個慣會裝腔作勢的賤人。若非席遠寒此刻離她們不遠,這里又是公共場所,元勝漪非得好好令司徒綾吃個教訓。
“我?”司徒綾笑了笑,直言不諱地說道:“我現在對席遠寒不感興趣了。”
她沒有與席遠寒再多糾纏的意思,自然也不樂意陪元勝漪玩過家家。盡管白玫瑰與紅玫瑰這個比喻說多了也顯得特別俗氣,但她們以往明槍暗箭地斗了那么多次,卻奈不住席遠寒他本人壓根不喜歡平常人眼中的玫瑰,反而更喜歡屬于黍亞科里的草啊?
“你以為我會信?”元勝漪氣結道,“而且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好像是沒什么關系?”司徒綾輕笑著反問了她一句,又道:“因為我發現比起席遠寒,我其實更喜歡我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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