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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衰?。? / 2）

邱式揉了揉發(fā)疼的太陽穴，繼續(xù)開始提綱挈領(lǐng)地規(guī)劃想法，同時也不忘搜索現(xiàn)有的科學知識。

她咬著牙，細細啃下了幾篇難懂的論文，艱澀的定義，陌生的名詞在腦中盈盈繞繞，她做下十幾篇筆記，總結(jié)了許多物理常識、進化理論和計算方法。

腹部還在絞痛，她時不時需要爬起來去一趟廁所，然后自助一杯白開水。

后來的很多天，她堅持用水分對抗體內(nèi)的忽冷忽熱，她體內(nèi)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肌肉深處顫抖哀嚎。她來不及在意疾病，或者說病痛令她大腦更加清醒。

她能夠清晰地聽到陽光的聲音，嗅到文字的血腥，看到可頌中的黃油。

她的手腳都冒著冷汗，嘴唇泛白，為了避免異味影響到邱方，她一顆一顆咀嚼著薄荷糖，每天都淋浴兩次。

半夜的時候，邱式會被腹部的痙攣喚醒，然后失去睡眠的青睞。

她只得沖泡一杯咖啡，打開筆記本，隨意瀏覽幾本教科書，再寫幾段話。

這幾天她過得很興奮，不知是不是咖啡因的作用，她睡得很少，頭皮總在微微發(fā)熱。

腹痛會在某些時刻有逝去的跡象，她便心懷憂慮，默默祈禱病魔在身上留得久一些。

小波不定時造訪邱式的夢境，夢里的邱式有時非常驕傲，向?qū)Ψ届乓约旱呢S功偉績，可有時卻會痛哭流涕，醒來時雙目發(fā)干，實際上并未落淚。

邱方將一切都看在眼里。

妹妹的身體以一種絕佳的速度傾頹、崩塌。

她開始消瘦，除了可頌什么也不吃，頭發(fā)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干枯而衰敗，皮膚因缺乏營養(yǎng)變得干燥，關(guān)節(jié)處發(fā)生了破皮。

可她的雙眼熠熠發(fā)亮，神采飛揚，她每日坐在床上、沙發(fā)上、飄窗上敲敲打打，手指像彈奏鋼琴一樣，一刻也不停歇。

邱方懷疑她打錯了字，但她寧可立馬刪掉也不愿停下來，生怕打斷了鍵盤聲構(gòu)成的樂章。

而在邱式的腦海中，自己的疾病和小波的生命敗落讓她精神緊張，她的雙手跟不上思維，她想說的太多，如果不是馬不停蹄地向前，她便會錯過此時絢爛的思維風暴。

“咖啡喝得太多了。”看到自己咖啡豆見底，又看到咖啡杯永遠不離手的邱式，邱方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而邱式只是笑笑，她感恩邱方的善良，但她還不到放松的時候。

邱方不知道邱式的想法，但他信守承諾，站在窗前和朋友打電話：“寫著玩的東西，本來就是咱們小范圍的樂趣，我只想順利見刊。”

遠在海外的朋友回應(yīng)：“我這里肯定投你一票，你可以給你的碩導看看，她也是評審之一，雖然要避嫌不能直接參與審稿，但可以提意見，我記得她也是科幻愛好者來著？還是偏好文學性強的那種……”

確實如他所說，邱方的碩導很愛閱讀，自己本人也愛創(chuàng)作，當初他和碩導能處成朋友，也是從相同愛好開始的。

相同的愛好可以迅速拉近關(guān)系，尤其當這個人是你的直屬領(lǐng)導時，你將擁有很多便利。

邱方深諳此道。

他采納了朋友的意見，來到書房，在電腦前給端午節(jié)才道過祝福的碩導，再次發(fā)送了一封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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