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chapter 18
黎雯剛結束一場手術，一邊小幅度甩著沾了水的手，一邊對護士說剛剛進行手術的病人的情況。晶晶站在她辦公室門口，黎雯端著杯子，看了她一眼，推開門，示意她進來。
前段時間她來過醫院，說是頻繁頭疼，要開止疼藥，被黎雯碰見了。黎雯是比較了解她情況的，當時就阻止了她，她的情況吃止疼藥只會越來越糟糕。
“又頭疼了？”黎雯問。
她點點頭。
黎雯轉著手裏的筆，翻開她的病歷單，說：“你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
晶晶看向她，不明白她為什么問這個。
“你的記憶失去了，但不代表完全失去，你還有感官記憶，視覺、嗅覺等等，你或許是看到了你以前的記憶，熟悉的地方、面孔、以及任何你可能熟悉的東西?！?
“我去了市區，那裏……好像很熟悉，可我不舒服。”
黎雯在病歷上寫她的情況?！安皇娣陌Y狀是頭疼？”
她挺直的后背漸漸塌了起來，她低著頭回憶這一段時間她所做的事情。她跟著花奶奶隔壁家的阿姨去市區的菜市場賣臘酒菜，每每經過市區中心地標的時候，她頭疼的感覺會更嚴重，腦子裏的裂痕感覺越來越大。
黎雯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忽然沈默了的人。“我雖然是醫生，但我不擅長腦科，我經驗不足，這樣吧，我給你推薦一位醫生，如果你資金足夠的話——”
“資金足夠的話，我怎么會來找你？”她又挺直了背，微微抬起下巴，看著黎雯。黎雯對于不客氣的病人似乎是習慣了，她微微笑，問晶晶：“那你想止疼？還是……？”
她摸向自己的后腦勺，問：“你能充當心理醫生的角色嗎？”
“不能。”
“那……算了，下次再來吧。”她起身要走。黎雯看著她故作挺直的背影，心想要不要將她的情況告訴周洛，但是醫生和病人之間的信任她又不能破壞。
回家路上，晶晶路過小吃攤，腳步不知覺得停了下來，朝著裏面的路走，走到裏面時，她又不知覺得轉身，朝著一條石板路走過去，走了幾步她皺了皺眉。這條路太臭了。她站在原地，抬起頭，看向前面的小路。
這條路……她好像來過。
黎雯說失憶人士的感官是空白的，她覺得空白到空虛的地步了，空虛到腦子疼，許是空虛，她才不會嫌棄那味道濃重的臘酒菜，甚至跟著阿姨去市區吵吵鬧鬧的菜市場，路上還要忍受阿姨車子上的魚腥味。
回到家，她坐在周洛的沙發上，打開電視，被裏面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跳到沙發上去了。她神經緊張地聽著電視機冒出來的呲呲聲。周洛下班回家看到的就是這么奇怪的一幕——
“餵！你踩到我的衣服了！”
晶晶低頭一看，是他的私人衣服，驚地眼睛用力一睜，猛地跳下地?！爸苈?！周洛！電視要炸了！”
“什么？！”周洛扔下工具包跑過去，看到電視上的黑白線條，他臉色冷了下來，轉身對著她，指著電視——這時電視的聲音又變了。晶晶嚇得往他身上一趴雙腿掛在他腰上，緊閉著眼睛?！爸苈澹苈?，電視要炸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洛面無表情，看著電視上的畫面。這個女人是沒用過黑白電視機嗎？信號不好，電視機就會這樣啊，怎么會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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