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庫很茫然,他對衣服這個東西沒有概念,就算他現在身上多了一件在營地裏顯得十足拉風的皮背心也一樣。在他的觀念裏,那東西也是‘裹’在身體上的,跟皮裙類似,差別在于裹的位置不一樣罷了。孫志新的手語也并沒有精湛到可以用來表達一些沒出現過的新生事物,所以布庫對孫志新表達的制做穿在身上的東西并不是很感冒,在他看來無外乎是一個新樣式的皮裙而已。
孫志新又打手勢說是用來包裹住全身的東西。布庫便在腦中幻想這個東西形容,把它腦補成一張巨大的皮裙,用來把自己整個兒都包住……估計樣子就跟一只巨大的繭一樣。幸好他沒見過春卷這種食物,不然他會把這個想像成一個巨大的春卷,春卷皮是孫志新正打算要做的新東西,而春卷的餡則是自己。
試問,誰想變成一根人形的春卷?
寒……布庫開始頭疼,一點兒也不想這個東西將來裹在自己身上。被那么個東東裹住,他要怎么去拾柴或是打獵?
小小孩童天馬行空般的想像力把它想像成了某種非常可怕的東西,巴不得孫志新把它制成以后裹到別人身上——比如說,他很討厭的泰格族長。那人活該被裹成繭子扔回他的海風營地,就是別裹到自己身上……
可是,做這個東西的人是他的吉瑪。而他的吉瑪現在不能說話,看上去又脆弱又可憐,所以他就必須要對他好,就算是他非要給自己裹上這么個東西,他也只能被裹上,只要他的吉瑪能開心就好。所以小黑犬郁悶得臉都快青了,卻又不得不強笑著,扮出極為期待這個新東西出現的表情。
孫志新看懂了布庫的糾結,但卻跟他解釋不清楚。就像跟沒見過飛機的人解釋什么是飛機一樣,他多半會理解成會飛的雞,布庫也這樣。另外這樣一臉糾結的布庫又實在可愛得緊,孫志新就惡劣的放棄試圖去解釋的想法,先讓小家伙一臉便秘的糾結下去,最后再給他一個喜出望外的驚喜。
布庫這家伙身體結實,皮膚黝黑,如果能給他做一套毛絨絨的皮衣,把他裹得跟一只真正帶皮毛的犬似的……就那毛絨絨的樣子,得多萌?到時候衣服做成兔子裝,還是浣熊裝?要么直接弄成多毛犬的樣子?唔,難度挺大的,不過努力一下似乎也不并不是不行,大不了整個毛絨絨的四不像出來。而且鞣制毛皮的柔軟輕巧舒適,小家伙一定會喜得兩只跟他爹一樣的犬科動物樣的眼直放光,會控制不住的抱住自己一個勁猛叫自己吉瑪表達興奮的心情,光是想像那個情景都覺得……可愛斃了!
孫志新忍不住無良的竅笑,簡直是期待那天的到來。
布庫不解的看著孫志新,總覺得自己的感覺好像有錯誤。自己這吉瑪并沒有因為啞巴這件事受到什么打擊,他以前啥德性現在還是啥德性,也有可能還變本加厲的更沒正形了。光是他那看向自己邪笑的眼光就讓布庫感覺背心涼嗖嗖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
“吉瑪……”布庫心裏沒什么底氣,幾乎想開口求饒,讓他放過自己。父親大人說了,這種事情不必不好意思,吉瑪是自己家的人,又不是敵人,向他開口求饒沒什么好丟臉的。
正打算開口呢,又見自己家吉瑪的神色變正常了,做著手裏的事時露出上次燒瓷那樣的專註表情,布庫只好什么都不說,幫助孫志新做事。哦,這是父親大人交代下來的另一個任務,一定要哄好自己的吉瑪,滿足他的一切需求。如果可以,還要幫父親大人美言幾句,讓自家吉瑪快點原諒父親大人。因為父親大人說吉瑪在生他的氣,不理他,讓他從心靈到身體都無比想念孫志新。
心裏想他布庫倒是懂,就像孫志新離開營地出去探明過冬的洞穴一樣,那段時間他天天都想他,一有空就向各方神明和逝去的先祖為他祈禱。可身體為啥也無比想念他?父親大人難道是用身體來思考事情的?這個布庫搞不懂,只覺得大人之間的事情真是覆雜,覆雜到想事情不但要用腦子,還要用到身體……身體的哪個部位具有想念的功能?布庫摸遍了自己的全身也沒找出來這個詭異的地方。
……所以他一點都不想長大啊,用身體來想念一個人,太奇怪了。
當天下午鞣皮二人組就開始動工制鞣劑,又去請塔裏木做了一個小型的石磨和一個石臼。先將大塊的礦物敲碎成小塊,用石臼將它搗碎,最后放到石磨裏磨成細粉沫狀。
阿爾法和哥本本來還看得興致勃勃,見看來看去就是搗石頭,那耐心就沒了。特別是哥本,他給人的感覺像極了主要目的是調戲阿爾法,次要目的才是來看戲。
與研磨處理原材料同時進行鞣皮的第一步,把那個先頭用來腌菜的大木盆拖過來裝上水,將曬干的皮革丟在裏面泡上,重新將它發脹,好進行下一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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