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云顧不得再問下去，就對著趙老爹道：“我還是親自去看看。”
茹云走的匆忙，趙老爹看她這樣子也不放心，就趕忙跟過去。兩個人穿巷過街，一路小跑，茹云從沒有這么遇事慌亂，她喉嚨發(fā)緊，喘不過氣來，心跳得像在擂鼓，眼面前晃來晃去總是一具白條條的女孩的尸體。
她是不是緣君？是不是緣君？老天爺，她覺得她要瘋了，她跑不到南城墻根下就要死了。茹云總算被趙老爹扶持著到了南城墻根。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一大群閑人沿城墻圍成個半圓，指手劃腳，議論紛紛。
暮色把城墻上的荒草襯得凄凄涼涼，有幾只老鵲在人們頭頂上繞來繞去，叫出一連串哀哀的悲聲。茹云跌跌撞撞擠進(jìn)人群裏去，只看一眼，人就癱了，一屁股坐在荒草地上，說不出話來。
趙老爹連忙幫著掐了人中，她這才回過神來，徐徐說道：“那孩子不是緣君。”
趙老爹扶她起來，說：“虧得不是那孩子。”
茹云眼睛直楞楞地望著那具小小的白條條的尸體，嘴裏說：“不是緣君，也是人家爹生娘養(yǎng)的，就這么給人殺了？就下得了手殺這孩子？老天爺呀，這都是什么事情。”
趙老爹耳朵不好使，可是也曉得茹云現(xiàn)下是在悲傷著。唯恐茹云再看下去要精神錯亂，連拉帶拖地，把她拖出人群，帶回家去。
茹云到家之后仍舊坐著發(fā)呆，顯得心事重重，又有點神魂不定，臉色看上去便有點怪模怪樣。趙老爹過來連喊了她幾聲，她像是沒有聽見，趙老爹心想，她該不是得了魔癥？
這一夜，茹云都沒有再說話，到了第二日一早，她頭一低，不聲不響出了大門。她拐過巷子，快步朝著軍營而去，人才到了路口，就見路邊冒出一個人影，詫異道：“少奶奶？”
茹云見是劉虎，就道：“方便屋內(nèi)說話么？”
劉虎在前面引路，茹云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兩個人進(jìn)了指揮部，劉虎回身小心地把門閂上，把茹云讓到上座，這才開口道：“少奶奶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茹云便直說道：“好，你就老實告訴我，秋白現(xiàn)下在哪裏？想來他是不愿意再瞧見我了，可是我真有急事需要找他。”
劉虎不安地抬一抬屁股，喚一聲：“少奶奶……”
茹云不理睬他的窘迫，繼續(xù)說：“從前，你因著與芳嬛私情，到底是害苦了許多人，這件事情，我想是心照不宣的罷。但是說到底，你好歹還是救了秋白一命，這事情我又得感謝你。旁的事情我也不多說了，不管秋白如何想，我就說一句，緣君確確實實是秋白的骨肉。我不曉得他到底是聽信了哪裏的謠言，竟然會認(rèn)為緣君是旁人的骨血，這也實在是叫我傷身。當(dāng)然了，這件事情你也不適合出面去說什么，可是如今緣君被人綁票了，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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