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后,天氣越來越涼。秋風透著習習涼意,鉆進敞開的窗戶,帶來幾分凄涼的感覺。它不比冬風的寒冷凜冽,也不比夏風的燥熱慵懶。只帶著絲絲的蕭瑟與寂寥,在不知不覺間,滲透人的心扉。
“殿下,請您不要站在窗戶邊,容易受涼。”阿特麗絲走過來輕輕關上了窗戶。不知道是不是季節的原因,這幾天我的心情非常低落,而且整個人感覺懨懨的,總也睡不醒。夏洛特看我精神不好,減少了每日必修課程。今天剛過午后,便讓我回寢宮休息了。
“我被摧殘了多少天了?”我悶聲問道。
“今天是第十二天了。”阿特麗絲笑著說道,“算算時間,大公殿下就快回來了。”
菲利普那家伙就要回來了。我還沒想好跟他說什么呢!他還是別回來了,人家怪尷尬的。啊不,還是回來吧!小命要緊!
阿特麗絲看我別扭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天下午,我又睡了一個長覺。醒來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我看著滿桌子菜肴一點胃口都沒有,胡亂喝了幾口湯就推說飽了。阿特麗絲仔細觀察了我很久,一個勁兒的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回答說前幾天吃得太好了積食,她又笑開了花。真是的,難道我現在開始往諧星的道路上發展了嗎?
白天睡得太多的后果是,到了晚上我又睡不著了。這一次不想再在床上輾轉反側,而是突發奇想,準備夜游霍夫堡宮。萬一碰上個鬼魂,比如差點沒頭的尼克什么的,還能跟他聊會兒天兒。為了御寒,我特地披上了一件厚外套。但是血淋淋的事實再一次告訴我,不要隨便在皇宮裏夜游。因為游著游著,就容易發現不該發現的事情。
借著昏暗的燭光,我繞著霍夫堡宮轉來轉去,發現它大得超乎我的想象。宮殿各處的裝飾都極盡奢華,看來馬克西米利安是個真土豪,毫不吝嗇地把他的錢鋪在明面上。我一邊參觀,一邊嘖嘖稱奇,不知不覺中走出了很遠。
對于一個路癡來說,活動范圍大不是一件好事。比如現在,我迷路了。我發現這間超豪華的大house還有很多地方沒有被利用,在黑暗中看起來有些滲人。轉了幾個樓梯之后,我確定自己確實偏離了常規路線。為了不讓自己徹底被隔絕在正常人類活動范圍之外,我找了個角落蹲下來,仔細地回想來時的路。
正當我冥思苦想之時,不遠處傳來了對話聲。說話的兩個人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卻在這鳥不拉屎的無人區顯得格外明顯。我立刻豎起耳朵,然后聽到了兩個熟悉的聲音。
“菲利普,你走了這么久,難道不想念我嗎?”不用多想,這么標志性的啞巴嗓,在霍夫堡宮裏除了皇后沒有第二個人。
“我很想念您,就像想念我的父親一樣。”菲利普童鞋,你又一次被我捉奸了。你丫的,我要是再相信你我就是豬!
我一點點蹭到離他們只有一墻之隔的地方,把耳朵貼在墻壁上繼續偷聽他們說話。一會兒要是有愛情動作戲看了,我是觀摩還是離開啊?菲利普你個混蛋,你不僅騙我,你連你教養嬤嬤都騙!你去死!!去死!!!
“菲利普,這裏沒有別人,你又何必與我這樣生分。”我猜皇后現在一定開始施展媚功了,她天生的嫵媚很少有男人能抵擋住。
“您是皇后,是我名義上的母親。我對您應該保持尊重。”假,再假點!
“瞧你,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共度的美好時光了嗎?”還尼瑪有美好時光!有沒有童年的阿嬌拿著一張舊船票登上你的泰坦尼克號啊!
菲利普那廝沈默了一陣,然后才繼續說道:“瑪利亞,我們曾經擁有過一段美好的時光。但那是在你嫁給我父親之前……”
“我嫁給你父親之后,難道我們的關系就馬上結束了么?嗯?”馬克西米利安,你兒子把你小老婆睡了!你管是不管!
“瑪利亞,我父親對你很好。你應該對他專註一點。而且,我很久之前就和你談過我們之間的關系,它早就該結束了。”
“哼,他對我好不過是為了我父親的雇傭兵!現在去和威尼斯作戰,他一樣還要指望我父親軍隊的支援!”
“你說的沒錯。但你不要忘了,德意志同樣擁有大批優秀的騎士。他們對國王忠心耿耿,萬死不辭。而你父親的雇傭兵只為金錢效命。”菲利普的聲音開始冷峻了起來。
“哼,這么說,你是要徹底斷絕我們之間的關系了?你不怕我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你父親嗎?”瑪利亞憤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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