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翻身重來,她會去的地方將是……
“路奇,瑪利亞會在那裏嗎?”一向沈默寡言的布魯諾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旁,與他一同眺望無盡的前方。
路奇握著船舷的手微微用力抓緊,但最終又不得不松開。他說:“我不知道。”
聲音中有著一絲不可察覺的挫敗。
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出現在那個地方。那個戰場屬于海軍與海賊,無論戰況如何,都是走錯一步就可能萬劫不覆的危險之地。可是他沒能阻止得了她。流著一樣血液的她,也如同他一樣固執。即使他已經用殺招相逼,也沒有改變得了她決定要做那件事的決心。
……她決定要做的事嗎?
——“所以,能不能請你放了我,讓我去選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那一天她倔強得讓人不忍心摧毀的樣子,還深深的印刻在路奇的記憶中。
她決定要做的事情,便是要救波特卡斯d艾斯,舍棄一切、不顧一切,也要救那個人!
“等等,有映像了。”卡庫一聲傳來。
路奇猛的回頭,只見卡庫搗鼓了半天的機器屏幕上漸漸出現了模糊不清的圖像,只言片語斷斷續續地混雜在海風聲中。屏幕上,海軍元帥戰國已沒有了一開始時鎮定自若的風度,身上的傷痕如同一道道軍勛反映著剛剛過去的那場激戰的慘烈。
他拿著電話蟲,聲如洪鐘:“戰爭——結束了!”
緊接著是他身處環境爆發出的如同洪水排山倒海一般歡呼聲,經久不衰。
鏡頭緩緩從戰國的臉上轉移開,視野投向了戰場。
那些身經百戰從鬼門關搶回一條命的海軍士兵的戰袍盔甲早已染成殷紅一片,黏糊糊地順著衣袖褲腳流淌,滴落,宛如剛從地獄的血海中走了一遭。但他們罔顧身上血流如註,為戰爭的終結而歡呼雀躍,欣喜若狂。
這場仗之艱苦卓絕,史無前例。集結了海軍最精銳師的部隊與海之王者白胡子及其海賊團廝殺混戰,將帥們早早下令,“把死傷的人拖到后面去,其他人只管向前沖!”前面的士兵倒下,后面的人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補上。對方海賊們被炮彈炸飛,殘肢斷臂簌簌落下,后面的人都像不怕死一般更是蜂擁蟻聚地包圍過來。在炮火喊殺聲中誰也不曾退后一步,到處都是刀光劍聲,到處都是烈火濃煙!
夕陽斜斜而落,如今戰事已息,余輝為整個硝煙未散的戰場鍍上一層慘淡的光。
在一片廢墟之上,有一個身影始終站立。
愛德華紐蓋特,人稱“白胡子”,即使已經死去,身體仍然聳立不倒。
他瘡痍遍布的身軀直觀,毫無保留地講述了剛剛過去的那場戰爭中他英勇奮戰的英姿——只有怪物才可以形容!
而就在白胡子身后不遠處,海賊們團團圍住的地方,那一片不斷蔓延的血泊中……
一個人從背后緊緊擁抱著另一個人,血幾乎染紅了他們二人,至死都是雙膝扣地的姿勢。
路奇徹底地呆住了,心仿佛被生生剜出一塊血淋淋的肉。從那一刻起充盈耳內的歡呼聲從他的感官中剝離。一切一切,勝敗生死,榮辱興衰,都已經與他毫無關系了。甚至當布魯諾拍了拍他的肩膀,加布拉察覺不對仰頭喊他,都無法喚回他的神智。
早知道會這樣,如果早知道會這樣……
——“你是誰?”
——“我叫羅布路奇,是你的哥哥,要帶你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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