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好不容易有一出好戲，卻當不成觀眾。
到了醫院后，醫生拔出匕首，給傷口縫合，做了包扎，和宴辛說了一些註意事項，推他去了病房。
宴辛悄悄換下外套，望著外套上干涸的血跡好一會兒，終于將它放好，躺在病床上閉目養神，腦中開始梳理最近的形勢。
他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檢測出來后，就可以離開了。
假死或者是失蹤，都沒關系。
但問題是，腦中的晶片。
曾經姜醫生說過，如果腦死亡，晶片也等于沒用，會在當地失去信號。
但他必須要拿出來，才能滅掉信號源，鐵盒只能屏蔽和偽造。
手術和滅信號至少需要一天時間，他現在的行程太緊，如果要完全騰出一天，可能還要往后拖一拖。
他緩緩閉眼，周圍一片安靜，安靜得他都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心裏清楚，離開前真正的心結，是莫遵。
如果他真的是宴磨，自己能不能做到先前說的那樣灑脫，他也不能確定。
也許是受傷后的血量流失有些過多的原因，宴辛覺得有些疲憊，意識淺淺的消散，沈沈睡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耳邊是輕微的交談聲。
他微微瞇眼，仔細聽，交談聲又倏然消失了，緊接著，在耳邊響起的是虞晉賢一貫溫和的聲音。
“你醒了？好點沒？”
宴辛覺得頭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拍了拍頭，一言不發。
虞晉賢看他的模樣，一拍手，回頭就沖莫遵開口︰“完了，我的人被你們的給捅傻了，你說怎么辦吧。”
“……”
宴辛繼續躺回去，淡淡開口問︰“最后的結果呢？”
莫遵沒理會虞晉賢，回答了宴辛︰“人我暫時關著，但我現在奈何不了他。”
“那這一刀就是白白挨了？”宴辛說話只挑重點。
莫遵沒有反駁，也沒有應話。
虞晉賢覺得氣氛有些僵硬了，出來打圓場︰“五哥，你并不給點賠償費，我們下次可就不來了啊。”
莫遵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所以，他要找的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他不惜將借口親自送到你手上。”
這是宴辛說的第三句話。
這句話的質問有些逾越了上下關系。
虞晉賢有些著急，出來喝止︰“柯狄，你現在太沖動了。”
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宴辛在生氣。
被虞晉賢這么一喊，他悠悠的倚靠在枕頭上，語氣懶散，不輕不重︰“五爺，你的東西可真貴重，以后還請六爺另請高明給你打打下手吧。”
莫遵一直沒出聲，到了這一步，終于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會想到。”
宴辛勾起唇角，眼中透著淡淡的嘲諷︰“本來是不知道的，但五爺你出來的太及時了，在路上腦子暈暈乎乎的，就想到了。”
他也是在路上才詫異驚覺的。
莫遵是知道調虎離山的，他故意按著巴端的計劃走，甚至還帶走了虞晉賢，就為了讓巴端動手潛入自己的辦公室，為了得到一個借口整治。
但他刻意沒讓宴辛跟著，甚至離開時匆忙，就為了留下宴辛。
宴辛曾在他手下做過一段時間，他對這個人的聰明和反應力很信任。
在宴辛去樓房的時候，他特意將自己的人散開，為了讓宴辛想到點上，從而發現巴端。
這一步，莫遵也在賭，賭巴端到底是不是調虎離山。
他賭對了，得到宴辛的消息，他停在出來近幾百米后，迅速折回，趕著回去。
而宴辛發現的原因，不只是他回來的快，更因為自己在和巴端打斗的時候，碰撞過那個柜子，他掃了一眼，詫異驚覺，只有上面幾份文件寫了公司名字和一些數據統計密密麻麻的字，底下的，是白紙。
足夠說明莫遵是早有準備，恐怕今天虞晉賢過來找莫遵也是計劃中。
難怪在四爺手下做了那么多年，還能順利在五爺的位置上堅固，沒這點腦子，還真成不了事。
對他做的這些，宴辛表示理解，但理解并不影響他心裏有氣。
看虞晉賢的模樣，他也是知道了的。
虞晉賢都知道，卻偏偏瞞著他？就因為身份？
不可能，莫遵和虞晉賢在某方面是一類人，對自己信任的人不在乎身份，能走到這一步，不過就是證明他還沒能得到他們的全權信任。
沒得到全權信任，在之后，他該怎么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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