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時臨告別后,凌蝶兒與慕庭朝離開了它的洞穴,又走了幾日,終于走到了蒼林的邊際。前方的樹木已漸漸變得稀疏,隱隱可見金光,而后方仍是郁郁蔥蔥。
鳥鳴與獸吼在身后交織成歌,似是在同它們的主人告別。
“慕哥哥可有想好接下來要去哪里?”凌蝶兒停下腳步,看向與她并肩而行的慕庭朝。
慕庭朝想了想,答道:“我聽聞這秘境中有一處雪山,山上冰雪萬年不化。其中有朵冰晶蓮生長萬年,冰靈氣最是濃郁,是世上最適合冰靈根修士的寶物之一,便想去碰碰運氣。我的隨從已在蒼林出口等我,待匯合之后便可去尋。”
“慕哥哥說的可是萬年雪山?”凌蝶兒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略有些泛黃的地圖,看上去約莫已經有些年代,“這是時臨給我的秘境地圖,慕哥哥要是不嫌棄便拿去吧。”
“不可,這秘境地圖只有獨一份,你怎可交給我?”慕庭朝輕輕將地圖推了回去,有些無奈地看著她,如此貴重的東西她怎么說給就給了。
凌蝶兒眨了眨眼,笑道:“慕哥哥可是在擔心蝶兒?你且放心,蝶兒早已將這地圖熟記于心。況且我在這秘境中走到哪就算哪,于我來說何處不是歷練?比起留在我這里繼續充當一張廢紙,不如將它交給需要它的人,去發揮它真正的作用。”
慕庭朝聞言卻微微皺起了眉:“聽蝶兒這意思,是要與我告別獨自上路了?”
凌蝶兒點了點頭:“如今慕哥哥已取得蒼熊晶,實力大增,還有侍從相隨,自然不再需要蝶兒陪伴左右了。不如就此告別,待他日再見,蝶兒相信以慕哥哥的實力定能輕松取得冰晶蓮。”
慕庭朝不免有些氣結,他抓住了凌蝶兒的手腕:“既然何處不是歷練,那又為何不同我一起?”
“冰晶蓮對于慕哥哥來說定是極其重要的寶物,可蝶兒實力不濟,不想拖慕哥哥的后腿。”凌蝶兒垂眸,慕哥哥他們要在茫茫雪山中尋一朵蓮花談何容易,若她不知好歹地跟去,還得勞煩他們照顧她,又何必多此一舉。
慕庭朝明白了她心中的顧慮,一雙鳳眸深情地注視著她,里面滿是難以明說的心疼。他的大小姐從小就受萬千寵愛,若不是經歷了那場巨變,嘗到了撕心裂肺的滋味,又怎會如此小心翼翼,唯恐傷害了別人。
他輕輕將她抱入了懷中,原本清冷的嗓音低沉又溫柔,一字一句輕聲安撫著她的不安:“我的大小姐,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拖累。”
凌蝶兒驀地睜大了眼,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了起來,眼眶也隱隱有些發熱。
她突然想起了時臨與她說過的話:要試著去相信、依賴身邊的人,他們會永遠站在自己這一邊。
凌蝶兒一直讓自己游離于人群之外,她身后背負著的巨大秘密使她不敢輕易靠近別人,她總是待事情塵埃落定之后便選擇獨自默默離開,有時甚至連一句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起。
就如同與蕭鈺鳶的相遇與別離,她總想保護她的天真爛漫,不想讓她沾染污穢。
她總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安慰著別人,可卻忘了她也需要陪伴安慰。而如今她終于聽到了,她一直想從別人口中聽到的那句話。
她慶幸,幸好慕哥哥仍是原來的慕哥哥,他并非如看起來那般是冰一般冷漠的人,相反,他有一顆如春風般溫暖的心。
凌蝶兒將頭埋進慕庭朝的懷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淚意,她用力點了點頭:“嗯!”
她也想體會有同伴的感覺,即便只有一次,她也心滿意足了。
萬年雪山位于蒼林的東北部,而他們想要到達那里,冠金臺是必經之路。
慕庭朝微蹙眉頭,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地圖上冠金臺那叁個字跡,若有所思:“冠金臺……”
“怎么了慕哥哥,是冠金臺這個地方有蹊蹺嗎?”凌蝶兒從地圖后方探出頭來,眨著杏眼看他。
“不,”慕庭朝輕笑一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我只是在想,我們若是要經過冠金臺,有極大的概率會遇上那個人。”
“誰呀?”凌蝶兒疑惑地問。
“蕭家少主,蕭鈺鶴。”
“蕭鈺鶴?等等,這名字!”凌蝶兒驚訝得瞳孔微張,先前她一直未曾注意,現在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他和蕭鈺鳶有什么關系?莫非……他就是蕭鈺鳶的哥哥!”
“嗯,”慕庭朝點頭,“蕭鈺鶴和蕭鈺鳶是親生兄妹。”
這下就連得起來了,出身名門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實力不俗的兄長,全都一一對上了!
論名門,有誰比得上四大家族之首;論實力,又有誰敵得過神劍之主?
按理說凌云宗與東蕭氏相鄰,她應當見過圓圓才是,可她為何不記得了?
東蕭氏,蕭鈺鶴,圓圓……
凌蝶兒突然想起來了。
前世在藏兵谷之后,蕭家家主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他打破了蕭家傳家之寶“風鷂劍”歷來只傳下任家主、只傳男不傳女的規定,破例將風鷂劍傳給了女兒蕭鈺鳶。
可蕭鈺鳶,卻死在了與風鷂劍的結契儀式上。
聽聞當時世人皆說是因為蕭家嫡女蕭鈺鳶天資不足、修為低微,承受不住風鷂劍傲然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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