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夕陽的余暉已漸漸淡去。黑夜悄然而至,卻不敵這凡塵華燈初上、熙來攘往。萬家燈火通明,燦若天上繁星,以自身為炬,點(diǎn)燃了這一方盛世太平。
妖界遇此滄桑巨變,已元?dú)獯髠柩踅y(tǒng)攬全局、除舊布新。因此顏清一時無法脫身,只得讓凌蝶兒先行回寢宮。
凌蝶兒獨(dú)自走在宮中,看著一片百廢待興,不禁感慨萬千。
一切皆已塵埃落定,她已有許久不曾如此悠然自得,不必臥薪嘗膽、不必運(yùn)籌帷幄、不必?fù)?dān)心隨時身首異處。她只需心無旁騖地漫步花叢,與月朗風(fēng)清相伴、與花鳥蟲魚同舞,度過這一段短暫卻又無憂無慮的時光。
她抬頭望向廣袤無垠的萬里蒼穹,不知是否因牽掛而產(chǎn)生了錯覺,在她目光之中,月亮愈發(fā)皎潔無暇,似乎距她僅一步之遙。
凌蝶兒的心中泛起柔光,伸出手,將天邊那枚無瑕寒玉捧于掌心。即便漫漫長夜寂靜無聲、冷漠無情,卻仍有神明愿悲憫蒼生、垂憐世人,降下萬物復(fù)蘇的神跡。
他驅(qū)散蔽日浮云、斬滅洶涌魔潮,卻不忍驚擾蝴蝶振翅,于是將愛意藏于心間,相伴左右,為她披上一層瑩瑩冷光。
凌蝶兒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明月,宛如虔誠的信徒,在心中輕聲喚道:師父……
思念與眷戀交織成曲,譜寫了一首名為“傾慕”的歌謠。
十年朝夕相處,心動的又豈止是他。
而在獨(dú)立于五界的某個空間內(nèi),一雙冰藍(lán)色的鳳眸驀然睜開。月梵音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單手撐住了搖搖欲墜的單薄身軀。
“阿音!”相南桑也從修煉中醒來,擔(dān)憂地看著他。
即便她開辟空間來回避天道法則,召集諸神前來相助,但短短數(shù)年便想成就神位,就算是天賦最高的阿音也還是太過勉強(qiáng)。
風(fēng)連霄輕柔地握住她的手,笑著搖了搖頭:“放心,他心中有數(shù)。”
月梵音不顧血污染紅了他傾瀉而下的白發(fā),而是用另一只手捂住胸口,感受心臟因共鳴而引起的劇烈波動。
她在等他。
欣喜若狂轉(zhuǎn)瞬即逝,他呼出森森寒氣,又恢復(fù)了原先的冷靜克制,只是鳳眸中那破釜沉舟般的決然之意卻愈演愈烈:快了,他很快便能回歸月神之位,打破結(jié)界,接她回家。
凌蝶兒回到寢宮時天色已晚,距離與路閑溪相約時限不足一個時辰,于是匆忙收拾了一番便起身赴約,唯恐讓她的小鹿繼續(xù)苦等。
后山依舊如她初來時那般山明水秀、寧靜平和,并未受到戰(zhàn)爭的波及,竟給了她一切恍然如初的錯覺。
未曾想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又回到原地。
但面前散發(fā)著幽光的鹿鳴草迎風(fēng)搖曳,照應(yīng)著蜿蜒小徑,分明又在告訴她世事早已滄海桑田。
凌蝶兒笑了笑,順著鹿鳴草的指引,前去尋找那世間最為出塵不染的白鹿。
月光清冷柔和、鹿鳴草微光融融,而在清澈見底的湖水之中,一位膚如凝脂的俊朗男子不著寸縷,正在背對著她獨(dú)自沐浴。
那平時不常外露的銀白鹿角被流水拂過,不知為何染上了可疑的緋色;銀白色的長發(fā)被水打濕,柔順地貼在他背后,為他擋住了外泄的春光;再往下,便是一雙健壯有力的長腿……
凌蝶兒紅了臉頰,不敢再看,急忙背過身輕咳一聲:“閑溪,我來了。”
路閑溪見她占了許久卻不為所動,抿了抿唇,轉(zhuǎn)過身,在水中不加遮掩地向她走來。
凌蝶兒聽水流聲越發(fā)靠近,有些慌了神:“閑溪,不如你……”
話音未落,她便被他握住手腕,伴隨著“嘩啦啦”的聲響摔入了他的懷中。
溫暖的湖水打濕了凌蝶兒的衣裳,順著她的鎖骨緩緩流下,沒入無邊春色。她錯愕地回過頭,或許是沐浴久了些,亦或是羞恥心在作祟,只見那平日里清高端莊的小鹿此時卻是眼尾泛紅,鹿眸之中積起了一層水霧,就連那向來淺淡的薄唇也是嬌艷欲滴。
當(dāng)真是眉眼如畫,面如桃花。
路閑溪看著她,仍努力想維持原先的冰清玉潔,可是語氣中的委屈卻一覽無余:“為何殿下不愿看臣?”
他心中一陣酸痛苦楚:“莫非在殿下心中,臣即便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遠(yuǎn)不及陛下儀表堂堂,亦無法討得殿下歡心。”
“臣所有皆為殿下贈與,若是殿下不愿,那臣這一副皮囊又有何……”
眼看醋壇子快把小鹿淹沒,凌蝶兒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稍稍側(cè)身,捏住他的下巴,抬起頭吻上了他的薄唇,堵住了他自暴自棄的話語。
在他驚訝的目光之中,她伸出舌尖撬開了他的牙關(guān),肆意地攻城略地。
路閑溪唇邊溢出輕笑,乖順地低下頭,閉上眼任她為所欲為。
雙唇難舍難分,勾起一道銀絲。凌蝶兒軟了身子,靠在路閑溪的胸口微微喘氣。
而路閑溪得償所愿,鹿眸彎起,宛若一只偷了腥的貓。
他將右手附在凌蝶兒的手背與她十指相扣,然后將頭埋在她的頸側(cè),低聲沙啞地說道:“聽聞在殿下的家鄉(xiāng),若是情投意合便可結(jié)為連理,人稱道侶。此后永世相隨,生死不渝。那閑溪,是否可稱殿下為一聲夫人?”
他知是他有錯在先,他不該覬覦她,不該引誘她,不該插足她的姻緣。能得她顧憐,他該知足。
可他卻不甘,不甘隱于幕后,不甘旦夕廝守,不甘……無名無分。
他與她交握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那她,又是否會應(yīng)允他的貪得無厭?
“你這小鹿。”凌蝶兒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他的額間,“懂的倒是不少。”
“如何?”路閑溪輕蹭她的頸間,分明害羞得臉頰通紅,卻還是拉長聲音不依不饒,“夫人。”
凌蝶兒禁受不住癢意,笑著拂上他的腦袋:“好了好了。”
路閑溪濕漉漉的鹿眸亮了亮,抬起臉看著她,期待中夾雜著幾分緊張不安,更是惹人憐愛。
凌蝶兒沒有立刻回應(yīng),而是將他的鹿角握在手中細(xì)細(xì)摩挲,待他彎起眼眸、不住喘氣,才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夫君。”
路閑溪激起一個戰(zhàn)栗,雙腿間的粗大傲然挺立,可他卻不敢再得寸進(jìn)尺,難耐地不斷用鹿角觸碰凌蝶兒的掌心,含糊不清地呢喃自語:“夫人……”
“嗯?”凌蝶兒也起了欲望,但初次見到清純圣潔的小鹿這般欲火焚身的模樣,不免起了戲弄之心,裝作不解地問道,“夫君,何事?”
路閑溪知她在逗弄他,于是薄唇微張,咬住她的衣領(lǐng)將衣服緩緩扯下,在那片冰肌處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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