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抬頭,顧青正溫柔地看著她,眉眼帶笑,“顧青。”陳秋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失落地叫了一聲。
“走吧,我送你回家。”顧青點點頭,看著她的眼神溫暖如初。
“你怎么在這,你不是應該在那個”陳秋實在不愿意將那三個字說出口,她有預感,那三個字將是她這輩子最不愿意提及的三個字。
顧青一笑,眸光閃動,“人太鬧,就出來走走。”
陳秋回頭一看,原來自己也才走出了毛巾廠幾百米開外的距離。
“你不在,很多女同志要失望了。”陳秋無力的一笑。
顧青微皺下眉頭,問道︰“你會失望嗎?”
陳秋一陣錯愕,這話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是因為看見陸少峰與韓英英才出來的嗎?
“我不失望,傻子是沒有失望的資格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陳秋看著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喃喃地說道,不知是說給顧青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傻子豈止你一個?”顧青看著陳秋空洞又失落的眼神,心裏暗暗地說道。
“顧青,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家。”陳秋回過神來對顧青說道,顧青不像她,存在感這么低,突然不見了,同事們會找的。
顧青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陳秋的目光開始傷感了起來,“讓我送你回家吧。”他不知道傷感的不只是眼神,還有語氣。
“好。”陳秋點頭道。
要是平日,她定能發現顧青此時流露出的傷感,只是今日,她的心被攪得粉碎,她無暇顧及其他,只想著別跟顧青爭執了,少一點爭執就少說一句話,要知道她一句話都不想說。
剛走了兩步,顧青又將自己的手套摘下來,在給陳秋戴手套的過程中,他無意中碰到了她冰涼的手指,心頭一緊,加快了速度,趕緊將帶有自己溫度的手套套在陳秋手上。
如果不可以牽你的手,就用這種方式溫暖你吧。
陳秋感受到了顧青的溫度,她抬起淚眼,看著顧青,帶著沙啞的聲音說道︰“謝謝。”
“傻瓜。”顧青笑著回答,陳秋不知道的是,顧青的眼底已經跟她一樣,滿是淚水。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陳秋有陳秋的心事,顧青有顧青的想法,走到陳秋家的拐角處,顧青停下腳步道︰“回去吧,我就陪你到這兒了。”
他沒有勇氣再往前邁一步,再往前一步就會邁入陳秋家門前那盞燈的照耀下,那個范圍不屬于他,那盞閃著昏黃燈光的路燈下,沒有他的位置。
他只能站在這個拐角處,這片黑暗裏,懷揣著對陳秋的感情,偷偷地看她一眼,他總告訴自己,就看這一次就放下。可一次一次又一次,他不但沒有放下,反而覺得這份感情越來越重,重到他甚至不想再壓抑自己, 要跟陸少峰一決高下。
“進去吧,我在這看著你,你進去了我就走。”顧青依舊笑著說道,他極力掩飾自己的不舍。
“好。”陳秋今晚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字。
在顧青的註視下,陳秋慢慢地往家門口走去,走到門樓子下面,陳秋剛要開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沒有開門,只是在門口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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