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婆子支支吾吾的,好半天才道:“奶奶不能……出去了。”
官陶陽愕然道:“不能?”
鄭婆子道:“奶奶們被太太禁足了。”且還是不知期限的。
官陶陽卻是鎮(zhèn)靜了下來,因著不止她一人被禁足了,就道:“也罷,既然我出不去了,俍哥兒那裏,你要多上心,別讓那些下作東西趁機(jī)歪待了我兒。”
只是鄭婆子一時也是有心無力了,道:“老奴……老奴也不能夠出去了。”
官陶陽這下方覺著事情非同小可,“為何?禁著我們還不夠,那裏有連你們都被禁足了的?”
聽她這么說,鄭婆子干脆就一道說了,“不但如此,就是外頭的人沒太太的話,想進(jìn)來也不能夠。”
“不能夠,難不成老太太的人她們也敢攔,她們就不怕老太太知道了?”官陶陽微微激動了,想撐起身子來。
鄭婆子趕緊往她身下墊了個引枕,撫著官陶陽的胸口,且等她順了這口氣方道:“太太說這話時,老太太就在,是老太太默許了的,算是對太太未再對奶奶們請家法的妥協(xié)了。”
官陶陽只覺是一陣五雷轟頂,一把揪住鄭婆子的手臂,道:“那俍哥兒怎么辦?平日裏有我,那些下作東西都敢欺陽奉陰違,偷奸耍滑的,要是沒了我時時過去問著,還不知她們會怎么對我兒皮賴憊懶的。可憐我兒,不成,我要出去……”可剛掙扎起身又摔了回去,所幸頭磕上的引枕上,不至于傷上加傷。
見狀,鄭婆子也慌了,雖說她懂些藥理,可到底不過是皮毛,要是官陶陽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使不上力的,便勸解道:“奶奶如今養(yǎng)傷才是要緊的,那些個狗仗人勢的雖都該殺千刀了去,可到底還是銀子能使得通的,回頭老奴給她們點甜頭,會幫著遞信兒的。”
官陶陽有心要強(qiáng),可到底強(qiáng)不過身子,聽了鄭婆子的話她只得歇了那要強(qiáng)的心,“你說的是,幸好上回讓媽媽把我那支金簪給送出去當(dāng)了,雖不是什么好東西,可到底也直接幾個錢,回頭你就把銀子都給了她們,只要她們帶句話給老太太,讓老太太多照看俍哥兒些。”
官陶陽一心在兒子身上了,一時也未留意到眼神躲閃的鄭婆子。
其實并非鄭婆子心虛昧下了那當(dāng)了簪子的銀子,而是當(dāng)簪子的那幾個銀子,頭一回就被買辦的那些東西給剝一層,往院裏送時,二門上的那些不要臉的又剝的一層,到手時就剩下的不多了。
而前個為她們辦事的人被攆了出去,來求,鄭婆子怕生事,又給了一半,剛才又給出去了一半,不然這火盆都燒不起來了。
所以鄭婆子聽了官陶陽的話,到底不敢說,就怕她憂心。
鄭婆子就忙忙端起放熏籠溫著的湯藥,“奶奶,快把藥喝了,只要你康健著,大少爺才有依靠。”
官陶陽知道是這理兒,便硬撐了起來,把那涼藥給吃了。
與此同時漱墨閣中,因著袁瑤坐著身子,太醫(yī)不好開散淤血的藥,就是外用的都不敢,只囑咐著拿雞蛋就著殼煮了,撈出撥了殼往傷處運。
昨夜霍榷為她運了一夜,腰上果然是好些,后半夜袁瑤才能睡了,不然那鉆心的疼鬧得她真是坐臥不寧的。
今日休沐,霍榷早起,見著袁瑤好不容易睡得香甜,便悄悄地出了西院,沿著南北的夾道往侯府后門去。
昨夜霍榷就讓鄭爽今早在后門等著了,于是兩人出了門到了后街。
就見如今雖早,可街上也有幾個挑擔(dān)子做生意了的,有炊餅、糖糕,還有雜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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