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間臥室很大,打通連著書房,可能方便主人行走,沒什么多余擺設,更顯得空蕩,明明有暖氣的房間,卻像是無人居住的樣板間那樣冰冷沒有溫度。
黑色的書架占據一整面墻。
寬大的同色書桌上,一臺電腦,一臺筆電,屏幕亮著的瑩光,照在書桌后白宗殷的臉上,不健康的白,眼神一貫冷冷清清的,沒有溫度。
權叔已經下樓了。
白宗殷處理完事情,關上了電腦。
每次拖著這具身體,看著這雙腿的時候,白宗殷會告訴自己。
他還不能死。
起碼現在不能死。
一塵不染的床尾放著一個盒子,蝴蝶結已經打散了。白宗殷陰鷙冷漠的眼,遠遠的望著那個盒子——應該是權叔拿了上來。
是權叔的好意。
他想著,操縱輪椅上前,凝視了片刻,輕輕的打開了盒蓋。
米白色的圍巾疊放整齊,安安靜靜的躺在盒子里。
很暖和的,我試了試,很軟很柔的。
少年的眼睛很亮,黑黢黢的,說話時很認真,期待的望著他。
白宗殷好似能透過這條圍巾,看到那個笨蛋將這條圍巾繞在纖細漂亮的脖頸上,一雙圓圓的眼睛笑的彎彎的,臉頰上的小酒窩,沖著鏡子碎碎念說:就這條,也不知道我老公喜不喜歡。
碰觸圍巾的手指尖停頓下來。
“呼~”
齊澄呼出一口氣,這位男閨蜜真的可怕。
幸好對方聽到他卡停了,敷衍安慰他幾句‘那有時間再出來’、‘難怪最近叫你都不出來’這類話。
還徹底給他不出玩找到了借口。
挺好的。
齊澄趴回去繼續看漫畫。
女鵝真的好可愛啊,不過竟然喜歡校霸那種壞小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齊澄就想到了他老公冷漠無情安排他一周要喝粥的臉,戳著校霸的臉,小聲咕噥:“再壞能有我老公壞。”
大反派呢。
十一點,追漫畫的齊澄越看精神頭越足,趴在被窩里,眼睛瞪得像銅鈴。
沒想到啊這個校霸看著壞壞的,竟然這么會說騷話。
老公就不會。
啊啊啊啊啊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校霸為了女鵝打架了。
凌晨,齊澄眼睛酸澀,精神卻異常亢奮,在他一米八的大床上,換了個姿勢,撅著pp繼續看。
第二天七點半。
權叔做了早飯,看了二樓方向,“小澄今天怎么沒下來?不會是真感冒了吧?他體格弱,昨天穿的又少,不該讓他去買東西的。”
“……我上去看看。”白宗殷放下手里的咖啡杯。
“好好好。”
權叔看著宗殷背影,今天他還沒張口呢,宗殷就主動,也是擔心小澄的。
二樓,齊澄的房間。
落地窗遮光的窗簾并沒有拉起來,只有潔白柔軟的紗簾自然垂落。冬日的陽光并不刺眼,很柔和的光線,滿室一目了然。
上次白宗殷就發現了。
齊澄不喜歡拉遮光簾。
床上的人睡得橫七倒八,將被子夾在懷里抱著,枕頭早已飛到床邊地毯上,腦袋旁放著一本漫畫書,攤開一半。
絲綢睡衣紐扣松開,露出半個肩膀,四肢纖細,骨感可憐的瘦,但就和肩膀圓潤感一樣,腳趾頭圓圓的,指甲修剪的干凈,健康的粉白色。
像小孩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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