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手楊阿榮早就抱著穿甲彈在一邊等著了。聽到他一喊穿甲彈,立刻就把炮彈塞進了炮膛,隨著炮閂咔嚓響了一下,他也大聲叫道:“穿甲彈――中!”
‘咚!’戰車仿佛跳躍了一下,一顆赤紅的火球飛出了炮口。詭異的是,這發炮彈只在那門野炮的防盾上方劃起一道綠光,綠光一閃而逝,正看著的孟慶山急喊道:“娘的!跳彈!往下瞄,放!”
聽連長喊跳彈,周志強真想往自己的腦袋里打一槍,跳彈就說明自己打高了。他啐了自己一口的同時又微微調整了高低機,待裝填手楊阿榮把另一發穿甲彈塞進炮膛再次喊‘中!’的時候,他右手食指按動了電擊發,‘咚!’的一聲,戰車急跳,又是一顆赤紅火球射了出去。
“媽拉個巴子的!再打!!”車外的孟慶山大力捶著車頂裝甲,他真是急了,第一發跳彈,第二發卻打在那門77炮身側的泥地上,這到底是犯了什么啥,要知道周志強可是連里的神炮手;而且就在剛才,那門77一發炮彈打在081號車的炮塔上,這么近的距離二十毫米的裝甲立即就給擊穿,一聲劇烈的爆炸后,081的炮塔當場被炸飛!
“穿甲彈――中!”裝填手楊阿榮往炮膛里塞進了第三發穿甲彈,這一次周志強瞄的準,火球直接打在77炮的正面防盾上,德軍炮手雖然幸存了幾個,可那門炮算是廢了,但這個時候戰車已沖到敵陣兩百米內,孟慶山根本沒功夫指揮炮擊,而是返身往后看,這不看還好,一看后面原本跟著的近兩百步兵只剩下了幾十個人。他吐血的心都有了。
“進攻!馬上進攻!!”孟慶山已經顧不得罵人發火,現在這當口,最重要的是讓步兵沖上去掃除剩余的敵軍。
步車協同中步兵務必要緊跟戰車,開始兩者間配合的不錯。但德軍77反戰車野炮轉移到這個方向后,引領雁行陣速度的指揮車不自覺的就開始加速,連內各車更在孟慶山的指揮下集中火力對付77反戰車野炮,顧此失彼間,一些暫時遺漏了的馬克沁機槍所形成的交叉火力頓時把沒有及時跟進的步兵干掉了大半。真要追究責任。這一在孟慶山指揮失當,未能分配好各車火力,再則是33師步兵連步車協同作戰意識不好,未能緊隨戰車。
只有活著的人才有機會總結經驗,戰斗中的122戰車連的官兵們無暇于自己糟糕的命中率,他們都加大油門沖過塹壕對準德軍士兵碾壓過去,這一沖就把這個長為四公里、寬不到一公里的德軍陣地掃蕩了一遍。那些見到敵軍戰車沖進己陣的德軍士兵根本來不及組織抵抗,他們要么在逃跑中被戰車機槍掃倒,要么就放下槍舉手投降。十五分鐘后,這個叫做薩沃尼埃德旺巴的小鎮被122戰車連徹底占領。
“轟…轟……”。全面清掃整個戰場后,孟慶山先敵一步將部隊和德軍俘虜帶出小鎮,他本以為文明的德軍不會像日軍那樣冷酷對待自己的戰友,但顯然他的小心非常有必要,在部隊出了小鎮后沒幾分鐘,城內德軍的榴彈炮就打了過來。
“真他媽的惡心!”裝甲車輛隱蔽在鎮外一片落光葉子的葡萄園里,雖然面對著營長,可孟慶山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丟了三輛車……,損失了一百一十三名步兵……,怎么損失這么多??”張六吉少校沒管部下對德國人的詛罵。他只是想不通步兵的損失為什么這么大。
“這怪我!”孟慶山無奈的抓下了頭上的戰車帽,撓著頭,他深刻的檢討道,“我只光顧打前面的77野炮。把側面幾挺機槍給漏了,33師應該是第一次在實戰中實行步車協同,跟車跟的太松,被德軍機槍側射火力一打就……”
“你怎么不讓他們緊跟些,要注意德軍機槍交叉火力?!”聽到損失的原因居然是這樣,少校臉色猛的一變。可隨后又克制了下來,他嘆道:“算了,這算是前車之鑒,我也是待罪之身。你現在就開始想這次事故報告的內容吧,記得要用五個為什么分析法去找事故的根本原因。”
“明白,長官!”營長貪圖快速突擊,所以讓部隊順著公路,在敵軍榴彈炮射程內更沒有注意散開隊形;而自己則在戰斗中只重前方不顧身后,明知道33師不是合格的步車協同步隊,卻未對他們給予更多的關注和引導,這種表現只是一個合格的戰車連長,而不是合格的裝甲部隊指揮官,兩個人的錯誤都害死不少人,這么看,真的都是待罪之身。
“營長,怎么要在這里停下?”壓下有罪的念頭,孟慶山對營長在這里待命的命令有些不解。
“我們能受到德軍榴彈炮打擊,那就說明城內的德軍炮兵并未被我空軍壓制,這已經是巴勒迪克三公里外了,再往前出來葡萄園,城內教堂鐘樓上就能看見我們的蹤跡,在沒有做好充分準備前,我們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張六吉說道。
“充分準備?”孟慶山和三連長宋得勝有些不明白。
“33師1旅已經上來了,馬上就要到,我們真要進攻巴勒迪克就要等他們,還有我們拉下的步兵。另外,吳旅長還把33師半個炮團拉來了,加上我們本有的一個炮營,在飛機的指引下,我們應該能壓制住城內的德軍炮兵。”張六吉少校判斷道,“還有31、32兩個師都開始動了,他們雖然只是牽制其他防線上的德軍,不讓其增援巴勒迪克,但這就夠了。”
他這邊剛說著,遠處駛來的猛士越野車一個急剎,吳佩孚便成車上跳了下來,他二話不說,見著張六吉就道:“張少校,吳某來此就是聽你指揮的,只要你一句話,33師今天就是人死絕了,也要把巴勒迪克打下來。”
吳佩孚爽快,張六吉也沒有客氣,他不接吳佩孚的話頭,只是道:“你帶來的炮營什么時候可以完成展開?”
“已經在展開了,最多一個小時即可開炮,這來得及嗎?”正所謂炮是步兵的膽,吳佩孚作為之前33師的炮團團長,非常明白火炮對于步兵的重要性,他沖到張六吉這里之前,就已經命令炮團展開了。
“有多少100以上的榴彈炮?”張六吉追問。
“師里的105榴彈炮營我都拉來了,另外一個營是75野炮,統共三十門炮,炮彈也帶得足足,有三個基數。”吳佩孚說道。
“好!”張六吉聽說他把榴彈炮全拉來,心中便更有底了。城內只是德軍86師一個師在駐守,按照編制它應該有五十四門炮,其中半數是100mm以上的。而自己這邊加上新到的十二門105,一共有二十二門大口徑榴彈炮,再加上另外二十四門75野炮,只要飛機觀察的準,那壓制德軍全無問題。
這是敵我雙方的炮火對比,而步兵上,對方雖然有一個師的兵力,但自己卻有五十九兩戰車,以及一個旅的兵力。以戰斗力計算,一個步槍手的戰斗力指數若為一,那一輛狼式戰車的戰斗力就是六百,豺式為兩百……,而城市巷戰則會使己方的進攻效能降低百分之二十,但制空權優勢卻可增加百分之十……
來自于《現代戰爭指南》一書中的戰斗力指數在張六吉心中反復默算,面對一個純步兵師,他覺得己方的戰斗力指數相比于駐守的86師有三倍左右的數據優勢,雖然達不到兵法上所說的‘五則攻之’,但作為掌握主動權的一方他可以‘倍則分之’,不過,進攻一定要快!
想到這里的張六吉少校對著地上鋪開的巴勒迪克地圖說道,“進攻的計劃是這樣的,二連帶著一個排六輛狼式戰車、一個自走炮連、還有一個步兵營,從這里渡過奧爾南河,迂回至巴勒迪克的東北面開始進攻,這樣不單能使守軍分兵,還可以切斷他與后方的鐵路線。”
說到這里張六吉少校看了一下表,道:“從我們突破到現在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我不知道德軍的援軍什么時候到,但我想他們快來了。你們對巴勒迪克只是佯攻,當然如果有機會可以突進去制造混亂。不過最重要的任務是牽制德軍,讓他們分心,真正殺招在我這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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