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和政委的爭論參謀不好答話,特別是此時營長和政委的目光都看過來。戴寶樹雖然不幫腔,但在張延年的堅持下,張六吉只能命令警衛排派出兩輛戰車護衛張延年,至于戰場上到底會怎么樣,他也不知道結果。
在部隊展開炮兵、聯絡空軍的時候,裝甲各營、33師上來的的那一個旅,都在緊張的做進攻前最后的準備。搶修之后還能作戰的五十九輛戰車,除去派去迂回東北的那六輛,剩余五十三輛將以雁行陣突擊巴勒迪克外圍的德軍防線。包括營長指揮車在內的二十輛狼式戰車排在最前,由張六吉少校親自指揮,他們將負責正面鑿穿德軍防線、攻入城內;剩余三十三輛豺式輕型戰車緊隨其后,由三連長宋得勝上尉指揮,任務是作為狼式的補充,但如果發現機會,他們可以利用速度優勢也做一回側翼攻擊;
戰車隊列之后則是卡車和步兵,摩步營的三十輛四驅卡車,還有331旅十多輛拉輜重的卡車,他們將跟著戰車一起突擊,這樣可將步兵運送至更靠近城市的地方,以加快進攻速度,減少德軍防御時間。但這些卡車明顯是不夠的,不說摩步營,就331旅來說,除去作為預備隊的一個步兵營五百余人,再除去迂回至東北方向的二連帶走的那個營,331旅剩余的兵力依然有一個團加一個營,總共兩千五百余名戰斗人員,四十多輛卡車只能裝一千多人。剩余的近千人將以急行軍的速度跟隨戰車前進……
張六吉少校想象著這近千人跑步奔向巴勒迪克的場景,感覺這很不靠譜。一旦城內的炮火沒有被完全壓制,那他們在這次沖鋒中就會損失慘重。城里到底有什么火炮、多少兵力?這86師的編制到底全不全?防守此地的意志到底堅決不堅決?離巴勒迪克最近的援兵什么時候能趕到?思索著這些誰也無法確定的問題。一直到前去偵察的偵察排回來,張六吉才約摸了解到了一些敵人的情況。
“大概是沒料到我們能突破前線塹壕,城外的道路沒有被破壞,非常平坦,而且也基本沒有什么地形障礙,便于我部展開進攻。”三連長宋得勝上尉知道對于裝甲師來說,第一重要的是道路和地勢,戰車如果展不開,那再多車輛也是白搭。“防御基本上還是普通的塹壕防御體系。即依靠鐵絲網、塹壕、機關槍陣地、野炮四者組成,對于我們來說突破并不是難事。只是我們無法知道塹壕后面有多少反戰車壕和反戰車77毫米野炮,更難知道的是城內到底有多少德軍。”
“是這樣的,問題就在這里!”張六吉少校背負著手,從地圖前站了起來。“我們雖不是在敵境作戰,但這里是法國,人生地不熟,語言更不通,若不是要打這里。鬼知道這個地方叫巴勒迪克。”他說完后轉過身來,道,“就這樣吧,這就是個老虎窩。我們也要突進去看個究竟!”
“明白了,營長。”宋得勝也知道靠現在偵察所獲得的情報是極為有限的,特別是敵人本就駐守此地。同時這些人都縮在塹壕鐵絲網以內,他總不能突進塹壕抓一兩個德軍俘虜出來吧。
八點十五分的時候。從南錫飛來的校炮飛機到達戰場上空,因為無線電功率的限制。這些飛機只能在相當有限的距離上和地面炮團聯絡。但距離再有限,飛機也能來回穿梭于炮擊目標和炮團之間,這對飛行員來說只是轉個彎的事情。
這些校炮飛機一到,已經展開的自行炮營的榴彈炮就開始試射,那轟隆隆的炮聲雖然遠,但還是能傳到隱蔽于葡萄園的裝甲部隊近側。炮聲似乎就是命令,雖然總攻的時間還未到,但按耐不住的戰車車長卻把早早的把引擎發動了起來,而摩步營的步兵以及331旅的士兵也都翻身上了戰車和卡車。為了盡量多帶人,不光戰車、卡車車廂都擠的滿滿當當,就連卡車駕駛室頂棚還有車門兩側,也扒了幾個兵。
摩步營不提,33師也是打過中日之戰的,既然全是老兵,那都知道一旦開始進攻,敵軍的火炮不管壓制得住壓制不住,總會對進攻的一方進行覆蓋性炮擊,這種情況下,只有快速的穿過出發陣地到敵軍塹壕這一段距離,并楔入敵軍當中,自己才算是安全的。所以,在車上和不在車上的生存概率是兩樣的。
戰車車長和卡車司機們對這些極力擠在自己車上的步兵毫無意見,他們也想有更多的步兵隨同車隊前進,于是,一番騰挪擠塞,每輛卡車上居然擠上去五十多人,而每輛也搭載了十人,就這么一裝,加上摩步營,兩千八百多人全都上了車,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吳佩孚對此暗暗咋舌,張六吉少校則對此倒見怪不怪,他本來就想將這兩千多步兵全部塞上車沒想到不等自己命令,步兵們自己就做到了。
八點四十一五分,美美吃了一頓早飯的少校出了臨時營帳,他掃視了壓倒大半片葡萄園的車隊一眼,而后在一片發動機的轟鳴聲里平靜的走向了居于雁行陣領頭位置的065號指揮車;八點四十二分,站在車長位置、半個身子伸出炮塔蓋的他往前方一揮手,065號車車身一震,引導輪瞬間就壓倒了葡萄架,沖往前方。
巴勒迪克雖然屬于洛林,但它和香檳地區只是一河之隔,這里的葡萄酒和波爾多、勃艮第同樣出名。在這片有名的葡萄酒產區,奧爾南河河谷兩岸有非常廣袤的葡萄園,現在,裝甲部隊就馳騁于葡萄園之內,履帶和車輛將園內葡萄統統壓倒。但這樣的好事并沒有持續多久,駐守巴勒迪克的德軍也知道廣袤的葡萄園會給防守帶來什么樣的隱患,所以和十二年前俄國人在東北清除高粱地一樣,離城市三公里以內的葡萄園全部被德軍推倒。裝甲部隊沒走兩百米,葡萄園就到了頭,展現在所有人前方的是一座白屋頂灰色墻、沒有城墻的歐洲小城。
教堂、城堡、鐘樓、隨著山勢起伏修筑的西式建筑,這一切都能讓來自萬里之外的異**人體驗著歐式風情;這是美的,而丑陋的東西盡在城市外沿,那高達三米的層層黑漆漆的鐵絲網就像是一條繩套,密密麻麻的將整座城市包裹進匪徒們的口袋,雖然它此時正處于炮火之中,但這卻更讓人無法看透鐵絲網后面到底有什么在等待自己。
身后的炮群在校炮飛機的指引下正壓制著城內的德軍炮兵,但即便如此,一些炮彈還是打在突擊部隊進攻路線上,有些炸起的只是厚厚的一層泥土,而有些則在收割著人命,濺灑著血肉。三公里的距離除去德軍伸出城市外圍的塹壕,真正要突擊的距離只是兩公里出頭,戰車以二十五公里的速度推進,這只需要五分鐘,但這五分鐘卻是難熬的。
不過已進入戰斗狀態的張六吉少校卻一點也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他除了分派一個排的兵力從西側迂回攻擊德軍陣地外,還指揮著二十輛狼式戰車對準德軍塹壕暴露的機槍、火炮陣地,進行定點清除。和拂曉時的突破不一樣,防守此地的德軍確實做好了迎擊鋼鐵戰車的準備,但他們根本沒預料到敵軍戰車的速度居然會這么快,而且從敵軍后方射來的彈幕正壓制著塹壕塹壕內的步兵,只有土木工事里的機槍和野炮才能從容對這些卷著塵土血腥襲來的裝甲怪獸進行射擊,至于那些遍及主戰塹壕,同樣可以擊毀戰車的八零、六零迫擊炮,在炮火中根本就找不到射擊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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