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硝煙散盡，三個男人連帶一個小孩開始蒸桑拿。
五條悟皮膚蜜白，蜂腰削背，仰臉翹腿半躺著，眼上敷一塊濕毛巾。
五分鐘過去，臉都沒紅一點。
直哉幾乎忘了之前的賭約，一雙狐貍眼激動地四下亂竄，偶爾瞟見甚爾的身體，又冒著綠光飄走。
他臉頰開始泛紅，原因未知。
甚爾君不僅臉好看，就連身材也……
不過有一點他很在意。
“這么嚴(yán)重的傷勢，不要緊嗎？”他詢問甚爾。
他指的是兩年前五條悟的虛式“茈”留下的傷口。
那是他最強的招式，所到之處宛如開鑿非洲大裂谷，當(dāng)時直接摧毀了伏黑甚爾的左半邊軀體。
即便是現(xiàn)在，仔細(xì)些也能看到他胸腹處一條隱約的分界線。
一半是新，一半是舊。
“……完全沒感覺。”甚爾不怎么在意地說。
“都怪他?！敝痹锗狡鹣麓?，“所以我很難理解，為什么甚爾君現(xiàn)在和他混在一起?！?
五條悟默默豎起耳朵。
“刺殺這種事，不就是你死我活么。我技不如人，所以我認(rèn)栽，和他沒關(guān)系?！鄙鯛柼寡?，“就這么簡單?！?
直哉眼睛微微睜大，隨后有些忐忑道：“那你的臉……”
既然你對五條悟下殺手毫無怨言，那會不會也原諒間接害你毀容的我？
“不會原諒。”甚爾瞥他一眼，“不過不是你，而是其他人?！?
直哉垂下眼。
他看到了甚爾右邊身體上眾多的細(xì)小傷痕——很多都是陳年舊傷，年少時在禪院家留下的。
在那些他從未在意的角落裏。
“如果這段時間你粘著我只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從來不向小孩子追究。”甚爾冷淡地說，“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惠的生活。”
惠默默握住了他的手指。
甚爾側(cè)頭，恰好看到兒子正專註地望著他，冰冷的眼神瞬間一軟。
他一笑。
“走吧，省的待會兒又熱暈了?！鄙鯛柸嘁话鸦莸恼?，撈起了兒子。
五條悟也頂著毛巾晃悠離開。
休息區(qū)的吧臺，五條悟側(cè)身坐到甚爾旁邊的位置，單手托腮，一頭略卷的白毛濡濕微垂，顯得溫和無害。
“剛才說的不記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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