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見林夕顏問她,不由的頓了頓,她對主子是忠心,可也不能有的沒的隨便說,便道:“奴婢沒提醒什么,便是想到這些了,順口就出來了。”
林夕顏知道她一向謹慎,便也不多問。其實這些她也知道些,大多數丫鬟哪個不盼著能被抬了姨娘,縱然只是半個主子,可也比奴婢強上百倍,因此大戶人家裏丫鬟爬床的事都是屢見不鮮的。
若是主母厲害還好,若是個軟弱又不得丈夫眼的,少不得要受這些閑氣。大多數小姐出嫁的時候,娘家都會選幾個模樣標志的陪嫁丫頭——既然是要抬姨娘,還不如抬了自己帶去的人,總歸是比夫家的人和自己一條心。
林夕顏若然不讚同這種想法,可這府裏未必沒有野心大的丫鬟,不過是楚浩燁為人冷淡,府裏規矩又嚴,一時到沒有那不要命的往他身上湊。
林夕顏看著雨桐說道:“我知你的意思,也知你是為我好。”倒不是她大度,她心裏還是很信任楚浩燁的,平時雖然有時懷疑他偷腥,也不過是一時的氣話。況且,她嫁來之前這幾年,若是有人能湊的上去,楚浩燁又豈會連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
雨桐見她一副不慎在意的樣子,便沒有再多話。林夕顏瞧著她那乖巧的樣子,心裏很是滿足。
她這兩個貼身的大丫鬟很是貼心,尤其是雨桐,雖然平時和她很是親近,有時也開幾句玩笑,可最是個知道進退的,又忠心,又靈巧,頗能獨擋一面,不知以后誰有這個福氣能娶了她去。
想到這,林夕顏也有些猶豫,按理說,一般主母身邊的大丫鬟,基本都是做了通房丫鬟,或者再抬了姨娘,這便是主母的左右手了;若不然便是要送出去配人的。
林夕顏斷然不想往楚浩燁身邊送女人,她可不是那些“賢惠“不妒的主母,可這雨桐也確實到了該婚配的年紀,若是送出去配人,林夕顏是舍不得的。倒不是怕自己跟前沒有使喚的人,這外面的男人哪有多少是憐香惜玉的?又沒法了解過多,雨桐這花一樣的人物,若是落在個猥瑣男人的手裏,這一生怕也是斷送了。
她不知雨桐是怎么想的,又不知該怎樣問,若不然,便在這府裏挑選個像樣的下人?林夕顏又搖了搖頭,這府裏的下人雖比一般人家的要體面規矩,可若要是配雨桐,她卻覺得是個個都配不上。
依雨桐的容貌才華,林夕顏覺得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強上些,唉!她又嘆了口氣,本是個標志的人物,就因為出身低微,就只能配下人,或是普通人家,若是像點樣的人家,怕只能去做妾了,這個社會便是這般不公平呀!
雨桐瞧著自家主子看著自己,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不禁狐疑地問道:“王妃,您這是怎么了?可是奴婢有什么不妥當的?”
林夕顏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沒什么,倒是想起些不相干的事來。”心裏卻又忍不住想到,若是這雨桐嫁了個粗俗之人,豈不可惜?
她一向是說風就是雨的,待楚浩燁晚上回到絨繡院吃過飯后,她揮手讓人都下去,便迫不及待地和他商量了起來。
“你說,這雨桐年紀也不小的,該怎么安置她才好?”林夕顏問道。
楚浩燁本是坐在她旁邊的,見她問,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雨桐是你的陪嫁丫頭,自然是由你說了算的。”
“我這不是沒註意,和你商量商量嗎?”林夕顏又向他身邊湊了湊。
楚浩燁皺了皺眉,道:“這些事哪裏需要我管?你看著辦就好。”
林夕顏有些掃興,好不容易找到個可以商量的人,這人還這般無趣!便撇了撇嘴,揶揄道:“都由我處置?那我給她開了臉,做姨娘可好?”
楚浩燁沈著臉道:“你又來了!每日拿這樣的事來試探我,你也不嫌煩?你若是嫌府裏人少,我便迎兩個側妃回來,給你解悶!”
林夕顏一聽這話,氣得差點沒厥過去,這平時話少的人說起話來才更頂人!頓時掐著腰道:“你敢!你倒是試試看!”
楚浩燁見她小臉都氣紅了,心裏一軟,說道:“你這又是何苦?平白的拿這些事來找氣生!”
林夕顏氣得張了張嘴,說道:“我、我拿雨桐當親姐妹一樣,現在為她的將來發愁,我又沒人可商量,這讓你給我拿拿主意,又怎么了?”說完,自己倒回過味來,難不成他是覺得自己拿這事來試探他?
楚浩燁見她那表情,便知她是又犯迷糊了,嘆了口氣道:“真是拿你沒辦法,或者放出去配人,或者在府裏找個合適的許了,以后便是府裏的管事,你的意思呢?”
林夕顏這才明白他之前確實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可一想也不怪他誤會,這時代的男人向來有將妻子的陪嫁丫頭收為房裏人的習慣,也怪她的話沒說明白。
即使知道自己問的不妥,可她在楚浩燁的面前想來是沒理也要辯上三分的,便嗔道:“雨桐這樣標志的人物,哪能給人家做小?你倒是想的美!”
楚浩燁無奈地歪了歪嘴角,道:“那你想如何?”
林夕顏又將主意轉到雨桐的終身大事上來,說道:“若放她出去,怕是不行,她外面早已沒有親人了,若是在外面找個本分的人家,又沒有知根知底的,到底是怕誤了她,況且雨桐這樣的人物,我哪裏舍得讓她嫁人粗俗的人?”
楚浩燁見她犯愁,便出主意道:“要不就找個書生,這樣的人多是為人雅致,或許以后還能考個功名,這樣,也不算辱沒了她,你看可好?”
林夕顏點點頭:“這樣倒是好,可這樣的人家卻不好找,還是要找個家世一般的,最后是沒有父母的,不然,雨桐終歸是丫鬟出身,我怕她會讓人欺負,況且那些書香之家,多是有些酸腐之氣,都是自視甚高的,若是遇著個惡婆婆,可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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