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桐原手上的棒球棍已經換成了開山刀。刀刃的血跡猶新,新舊的血跡混雜在一起,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閃著陰寒的光,這把刀上染著上一個受害者的鮮血。
秋仁感到悲憤莫名。無論是誰,這個男人都無權奪取別人的性命。要不是害怕會刺激到桐原,秋仁早就朝對方破口大罵了。
“站起來。”
“我說,站起來。”
“跑。”
“我說了,跑!”
下一瞬間,桐原的眼神變了。
秋仁的手臂被劃破了幾道血痕,還吃了一記膝踢。口腔內一股血腥的氣味蔓延開來,秋仁稍微彎低上半身,眼睛一動不動註視著眼前的人。
他現在才註意到,桐原每一次的攻擊都是瞄準他的右邊。假如對方真的要將他置于死地,應該瞄準他失去視力的左邊才對……
“秋仁前輩!”
是誰?秋仁馬上尋找聲音的來源。
山崎誠竟然出現在大廳的門口,他的步伐不穩,扶著墻壁,一手按住自己的頭部。大概山崎誠也被桐原捉起來,關在船上另一個地方。既然山崎可以自由活動,那是不是代表桐原是一個人作案而沒有同伙呢,秋仁腦袋裏驟然刮起了暴風雨。
篤定主意,為了奪下開山刀。趁桐原的註意力被山崎誠奪走之際,秋仁猛地撲上去。
他與桐原扭成一團,保留些許理性的秋仁似乎屈居下風。
桐原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朝著秋仁使勁揮下一刀,快速凌厲的刀鋒在空氣中摩擦出銀光。
眼前一時灰蒙蒙,秋仁甩了甩頭,急促地喘著氣。他已經無法計算出身上究竟被砍了多少道傷口,只覺得全身都發熱,體力逐漸下降。
對了,他們現在是在船上。現在只能往外面跑。幸好這一帶的還算是比較多船只停靠,或許外面剛好有人在也說不定,最糟糕的打算也是跳進水裏。問題是身受重傷的山崎誠還能撐多久,就連他自己一個人逃跑也沒什么把握。
一記痛苦的呻吟引起秋仁的註意。桐原單手用力掐住山崎誠的脖子,黝黑的膚色外層布滿血根,盯著山崎痛苦的表情慢慢舉起拿拿著開山刀的手——
“麻見——”
有如被秋仁的叫聲嚇壞了一般,桐原的手松開了。總算是雙腳先著地,山崎誠雖然一屁股跌在地上,但并未受傷。
山崎誠意識模糊中聽到裏面有人大喊:“快逃!”他站起來拔腿就跑。然而,不到幾步,山崎誠晃了晃身子“咚”地應聲倒下。
秋仁的心一驚,呼喊出聲,“山崎——”
聽到聲音,桐原轉移目標快速靠近秋仁。
計劃宣告失敗,秋仁連忙后退,想不到腳下卻一個踉蹌。桐原的第三波攻擊劃開他的腹部,秋仁不禁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躲過朝著揮過來的兇器。
看著一步一步走向他的桐原,原本還是沾有稍許血跡的開山刀已經被自己的血給染上了殘酷的色彩,秋仁原本持續上升的體溫一下子降了下來。
“真無聊……”桐原站在秋仁跟前,舉起開山刀,臉上依舊毫無表情,“……為什么還沒死。”
秋仁瞪著大大的眼睛,嘴角含笑。“開玩笑,我才不會死在這種地方!”
桐原猛地揮開手上的刀,卻中途劃開空氣,改變方向劈向身后。
他轉過身,淡淡地說了一句:“還有須藤修呢?”手中緊緊握住刀柄。
秋仁緊繃的肌膚沒有承受應有疼痛,卻心中暗自叫糟。剛才錯失了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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