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nèi)傳來了硬物互相撞擊的劇烈聲響，二者接觸之時甚至迸發(fā)出了小片的火星。
鉆石碎了。
小塊的碎片落滿了地面，甚至鋪張開了大片齏粉。
那本綠色封頁的書籍就擺放在鉆石的旁邊，鉆石被摧毀的一瞬間，這本書自行展開，書頁四下翻動互相拍擊，發(fā)出了極為耀眼的白光。
書籍殘缺的那三分之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而出，最終成為了一本完整的書。
綱吉站起身，看著那本書閃爍著光亮慢慢地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他仰起頭，幾乎如釋重負(fù)一般地長呼出一口氣。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身體輕巧了許多。
長時間積壓在心中的陰云也在這一刻盡數(shù)散去了。
這個世界的【書】，終于成為了完整體。
“我可以許下我的愿望了嗎？”他朝著那本書說。
“我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異界人。”書的聲音悠悠飄來。
這道聲音辨別不出男女，聽不出任何的特質(zhì)，毫無記憶點，沒有辦法找到合適的詞匯去形容。
或許，這就是世界意識的某種保護機制。
無人能夠窺探祂的秘密。
“但是你所需的力量總和實在過于龐大了。”書說。
“這個世界原本是一個應(yīng)當(dāng)消失的世界，只不過，它被這個人的同位體用【書】的力量留存在了毀滅前的那一刻。”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轉(zhuǎn)而看向了綱吉。
“但是，不可否認(rèn)我的世界曾經(jīng)存在過的事實。”綱吉微蹙雙眉，“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就是這一句話，讓他在瀕臨崩潰的邊緣重拾自我，堅持著回到橫濱一路尋找最后一枚碎片。
“是的，異界人。”那本嫩綠色，像是新生生命一般的書在空中飄浮著轉(zhuǎn)了一個圈，“我也沒有否認(rèn)有解決方法這一點。”
“怎么解決？”
“很簡單。”祂回答。
“我把力量借給你維持世界后續(xù)的運轉(zhuǎn)，它將會成為脫離出因果循環(huán)、獨立而出的新世界。”
“這不是簡簡單單就可以做到的事情，這部分力量用于維持你的世界之后，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將會陷入十分脆弱的境地。”
“所以，你需要慢慢歸還那些借給你的力量。”
綱吉盯著那本浮于空中的書，目光堅定：“我該怎么做才能歸還那些力量？”
只要能讓世界延續(xù)，讓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這幾趟的世界之旅下來想必你也清楚，在這個世界之外，還縱橫交錯著正無窮個世界。你要做的就是，前往其它的世界，收集非必要式的能量載體，交還給我。”書回應(yīng)，聲音仍舊沒什么起伏。
“非必要式的能量載體？”綱吉挑挑眉，“那是什么？”
“不影響那個世界正常運轉(zhuǎn)的能量。將它們收集起來，積少成多，慢慢就可以填補我所損耗的力量了。”
“什么時候去收集？”在一旁沈默了許久的太宰治終于開了口。
“鑒于那邊的世界與這裏的流轉(zhuǎn)速度基本持平，以及我預(yù)計的二位的工作效率，每年只需要抽出一個季度的時間用于前往其他世界就足夠了。”
簡而言之。
就是要給這個世界意識打工啊。
沢田綱吉扶額，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說，沒有你這個樣子的吧。”一旁的黑發(fā)男人抱起雙臂，“想讓我們?yōu)槟愎ぷ鳎べY就姑且算是提前支付過了吧，但是難道中間就沒有休假嗎？”
“雙休日，固定的假期，還有工作中不幸受到工傷包不包賠償，包賠償?shù)脑捰忠趺此恪！彼鹨恢皇郑敝缚罩兴坪跽诤诡伒木G色書籍，揚聲道：“身為世界的意識，難道連這些東西都考慮不到嗎？”
“.”
“兩個月。”他抬起手，比了一個數(shù)字“二”的手勢，“最多兩個月，否則免談。”
“.你們哪裏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存于書中的世界意識不咸不淡地反駁了一句。
“誒呀，如果不是我們，你現(xiàn)在還四分五裂地分散在世界各處呢，哪裏有和我們說這種話的機會？”他微瞇起雙眼歪了歪頭，“稍微學(xué)習(xí)一下適可而止吧，明明沒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的人是你才對。”
“.”到底是誰需要適可而止啊。
“不是吧，不是吧。世界的意識誒。”
“綱君，不會真的有一整個世界的意識如此恬不知恥，過河拆橋、等自己變得完整了就立刻翻臉不認(rèn)人吧？”
“嗚哇，我如果是生在那個世界的人，一定會為此感到超級——丟臉的。”他流露出了無比痛心的表情，一手扶在了綱吉的肩膀上。
書沈默了片刻，最后緩緩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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