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汋,是我。”光霽的聲音隔著門板飄進楓汋的耳朵。
手一頓,茶水撒了些許落在白色衣襟上,洇了一個濕點,卻絲毫也不明顯,楓汋隨手放下茶盞,起身打開了房門。
食物的香氣頓時溢滿整間屋子,楓汋無語的看著光霽:
“師尊,我吃過了,你拿回去吧。”
楓汋喉頭泛酸,眼神落在食盒上面,思慮著總有一天師尊不再將自己放在心上,自己還是應該提早適應的好。
“好歹師尊買過來了,再吃一點?”
光霽說著,伸手去摸楓汋的發頂,卻被輕巧的躲過去,光霽訕訕的收回抬著的手,直接繞過楓汋,進入屋子裏。
楓汋仍然站在門口,背對著光霽,任由光霽進屋坐下,聽著背后窸窣的收拾食盒的聲音,突然就無名火起,抓住門板拉開,直接側身,不帶溫度的沖著光霽大吼:
“我說我吃過了,出去!”
收拾碗筷的光霽身形一頓,錯愕的回頭,望著面色冷峻的楓汋,竟微微漏出些不易察覺的無措來,
“小崽子?”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出去。”
兩個人似乎都沒有感覺到對話的奇怪之處,欺師滅祖的理所當然,師嚴道尊的唯唯諾諾。
室內的空中都彌漫著尷尬的氣息,光霽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錯于何處,卻終歸內心不太想爭辯,或許小崽子終要過這道坎,或許自己也含有對他的愧疚,任由其多年的游歷,再見時刻意的梳理,光霽不想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么,更不敢想,總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陷進去,不如提早提防斬斷的好。
光霽轉身收拾食盒,卻不料變化陡生,“師尊”被食物的香味引得清醒,猛然翻身而起,大叫兩聲,在兩人未回神之際,沖向飯桌,光霽瞬間被撞的一個趔趄,艱難的穩住身形,看著桌上狼吞虎咽的“師尊”,又回頭看了楓汋一眼。
楓汋看到不顧一切啃著東西的“師尊”,心裏全都是“丟人現眼!!”
尷尬的咳了兩聲,走向桌子,欲蓋彌彰的補充:““師尊”他可能沒吃飽。”
光霽嘴角微翹,在桌邊坐下,也不拆穿,附和道:“嗯嗯,那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
楓汋眼神一刀就飛了過去,不僅讓光霽吡尊,意思更是明顯,就現在這場面?我還要跟狗搶吃的?
桌子上滿是“師尊”掃食的狼藉之態,楓汋微微扶額,面子裏子這下都丟盡了。
桌子上的吃食被“師尊”一掃而空,楓汋憤怒的看著還在地上掃食的“師尊”,真是一點沒給自己留,還把地都舔干凈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餓!
光霽撐著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喝一邊看著小崽子臉上五彩繽紛的表情,沒忍住笑出聲,瞬間小崽子的眼神就飛了過來。
放下茶盞,光霽伸手捏了捏小崽子氣鼓鼓的臉頰,如愿看到小崽子臉色更難看了些,“長大了許多,脾氣也跟著大了許多。”
在楓汋抬手拍向光霽的時候,光霽適時的收回了手,小崽子更是氣惱,正不知道要怎么發洩,楓汋眼前出現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在楞著的小崽子面前晃了兩下:“嗯,吃吧。”
楓汋周身的氣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了下去,撇了光霽兩眼,最后還是伸手接過了油紙包,楓汋一邊吃一邊說
“我不餓。”
“嗯,是為師買多了吃不下,你為了憫農才吃的。”
楓汋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憤憤的又咬了兩口烤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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