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百五十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李一凡跟著程老爺子下了車，站在了程思思的旁邊。天已經有些麻麻黑了，李一凡四下望了一眼，發現這里果然是一個駐兵的軍營，寬大得幾乎望不見邊的操場上，有不少閃動的人影，時而會傳出了幾聲呼喝。司機離開后不久，軍營里來了一老一少兩個軍人，向著程老爺子敬了個禮。

“首長，您來了！”

“嗯，我們進去談吧。”程華山點了點頭，左右拉住了自己的兩個孫女，和他們一起走向了軍營。李一凡悄悄地望了一眼這兩個軍人，發現他們都是職級不低的軍官。那個中年軍官大概四五十歲的樣子，肩膀上有兩杠四星，李一凡知道這是大校級的高官，副師級干部。

而那個年輕軍官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居然也是兩杠二星，是正團級的軍官。李一凡又望了一眼周圍的那些兵哥哥，他們在這幾位首長路過的時候都肅穆的站立了一下，讓李一凡渾身有些不自在，只得又暗中運勁走路，把自己的情緒壓抑下去。李一凡這一走不要緊，不少兵哥哥都有些驚訝的把目光投向了這個女孩。

因為李一凡平時練功，已經習慣始然，打拳的時候雖然專注，但沒有刻意的把勁使出來，就好像一個人平時走路走成了習慣之后，就不會像學走路的時候那樣小心翼翼了。而坐樁的時候身體不動，精神專注控制身體的勁力和氣血，卻樣不曾有這種心力和身體完全重合的動作。

所以李一凡這一走，突然顯得步伐沉穩，精力四射，讓軍營里的兵哥哥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這個漂亮女孩你可以看，但就是不能打她的主意。這并不是因為她站在幾位首長身后，換了她單獨一個人，就有這種效果。能震住一群兵，李一凡突然顯露出來的氣質讓程思思都有些驚訝。

就在這時，程華山抓她的手突然一緊，皮膚漲得潮紅，李一凡心下一驚，心力頓時勃動，頓時一股熱浪順著心臟一搏，生生的震開了程華山的手！李一凡頓時吃了一驚，發現自己的拳頭居然脹得粉紅，是內勁快打通的跡象！程華山哈哈一笑，說道：“知道是為什么了嗎？走，跟爺爺進去看看！”

李一凡剛剛勃動出了真正的內勁，頓時像沖刺了幾百米一樣氣喘連連，渾身都出了一層汗，這才知道真正勃動一次內勁居然這樣耗費自己的心力！但此時她終于沖破了瓶頸，心中的喜悅是無法形容的，因為在剛才短短的百十步之中，李一凡終于知道了勃發內勁的精要。

李一凡在剛開始學拳的時候，心與神是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就像人剛剛學走路一樣小心翼翼，但這個時候功力太淺，不可能達到需要的高度。但當人達到需要的高度的時候，往往卻因為習慣始然，心與神就分開了。所以身體與心力要分開鍛煉，并且重新將他們融合在一起。

但對習慣成自然的人來說，這是相當困難的。比如讓一個人認真走路，認真吃飯，認真睡覺，他怎么可能會想明白，到底怎么樣才是認真呢？那就是心與力合，力與氣合，這種玄乎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但程華山居然找到了李一凡的突破口，帶她來到了軍營，用濃烈的軍隊氣氛壓抑著她，讓她在瞬間明白了這種感覺。

當然程華山沒有指望李一凡這么快就領悟到了，他也相當的意外。

不過領悟到歸領悟到，這并不代表李一凡就真正通了內勁，成為了大拳師級別的高手。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功夫上身又是一回事，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一步登天的好事，李一凡心里也明白，收斂了一下心神，繼續保持著心神合一的步伐，牢牢抓住了這靈光一閃的東西，要把它們漸漸變成自己的財富。

李一凡跟著大家來到了一所辦公室里，已經沒有剛才那么緊張了，因為她正在領悟著剛剛體會到的東西。果然如程老爺子說的那樣，人的手腳是最為靈活的，李一凡現在勃動心力，氣血能夠作用到的就是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這就是內勁！如果真正通了內勁，李一凡的手腳能在一瞬間暴發出強過平時幾倍的力量。

有了內勁的武術就叫武功了，算得上是一方人物。

試想李一凡在白天和關懷動手的時候，如果能夠發出內勁，最后那一記回身掌根本就沒有必要了，直接用手捏斷他的骨頭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內勁能夠在一瞬間再次增加筋肉和骨骼的密度，讓拳頭變得更加堅硬，打碎一塊磚塊都不是問題！

李一凡在了解到自己有可能達到的成就后，突然忍不住想要笑，這時程華山卻叫過了她：“小凡……啊，小丹！”

“爺爺，什么事？”李一凡連忙湊了過去，見程華山向她介紹著兩位首長。“這位是第二炮軍團的政委晁躍進晁伯伯，這位是第二炮兵團的團長，王泗川王大哥。”李一凡連忙向他們鞠躬：“晁伯伯好，王大哥好……”雖然有了點小本事，但李一凡還是很敬畏這些人的，要知道他們可是兵權硬把子的家伙。

管你什么武林高手，機關槍一架，通通掃成馬蜂窩。

“這是我兒媳婦的侄女，也算是我的孫女了。李丹。”

“喲，妹妹漂亮啊，和思思差不多呢！”王泗川的眼睛一亮，程華山和晁躍進的臉上明顯一黑。這個王二炮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現在也是一方大將了，居然當著人的面出丑，晁政委瞪了他一眼，連忙讓大家都坐了下來。“先吃飯，吃飯，然后談事。”王泗川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扯著嗓子向門口吼了起來。

“炊事員！死哪兒去了，沒長眼睛嗎！”

程思思悄悄用胳膊碰了碰李一凡，說道：“別緊張，這個二炮哥其實人挺有意思的，等爺爺和大伯出去了，我們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