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將女子的小手包于自己的大掌中，顧子辰才緩緩道：“雖然我不是個善人，但做任何事情前也都是三思過的。那日，我也是確實是思考過，如此對待曹氏一名女子，到底妥當(dāng)不妥當(dāng)。不過，才思考一瞬，我就發(fā)現(xiàn)，這曹氏似乎并不值得我去顧慮。”

小六“撲哧”一笑道：“呵呵，我就知道，就算您成日里說自己不是善人，但您也不是惡人。更何況，這世上又哪里有真正的善惡？”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面前清冷如玉的男子，“我在來潯陽的乞討的路上，曾經(jīng)聽一僧人聽過這樣的一句話，‘你永遠(yuǎn)要寬恕眾生，不論他有多壞，甚至他傷害過你，你一定要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后來，那僧人便被他寬恕的眾生烤來果腹了。公子，其實我從來不在乎善惡，但是至少，我們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去傷害無辜的人。”

顧子辰眸子閃了閃，淡淡道：“但我......曾經(jīng)會。”

“那是前世。”小六溫柔地反握住他的手，“所以不算。”

忽地，顧子辰笑了，那笑堪比世間最和煦的春風(fēng)。

然后，他抬起手輕輕彈了一下少女的額頭，道：“任性。”

小六吐了吐舌頭，笑道：“您慣的。”

逸國公府。

王敦的書房內(nèi)有些昏暗，唯有書案兩側(cè)的燭燈，仍然冉冉。

此時，書案后男子上揚(yáng)的桃花眼中沒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卻滿是沉著冰冷。只見他對著右手下方的陰影處緩緩低聲道：“人還沒找到啊......難道，真的憑空消失了不成？”

這時，陰影處走出一人，身高八尺，胸脯橫闊。殿中的昏暗模糊了那人的面容，即便是如此，仍可感受到其目光的銳利。

他對著書案后的王敦恭敬一禮，道：“殿下，會不會是——遼國公？”

王敦輕蔑地哼了一聲，“王倫？呵，恐怕他還沒那個能耐。”

陰影處的男人皺眉道：“您是說......是皇上抓走了紀(jì)向之？”

“多半是。所以，本王今夜請先生前來，是要麻煩您幫本王好好查查。”

“臣必會竭盡所能。”

“先生的能力，本王自然放心。不過，若紀(jì)向之當(dāng)真是落到了王稽的手里，恐怕事情就棘手了。”

“臣明白。臣若發(fā)現(xiàn)紀(jì)向之有絲毫反叛的意圖，定會當(dāng)即斬草除根，不留后患。”

王敦嘆了口氣，道：“哎，倒是可惜了，多好的棋子啊，眼看就這么毀了，怪舍不得的。”

“殿下手上能人異士眾多，此番只要這紀(jì)向之沒有對別人透露太多，就不會對您造成影響的。”

“嗯。料他也不敢。”王敦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哎......先生您說，本王是不是應(yīng)該給本王那皇兄送點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