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這特么是天子啟？（12）
默然坐在御輦之內(nèi)，自顧自打量起車廂內(nèi)的陳設(shè)，劉勝的目光，卻始終沒有落到對側(cè)的父親劉啟身上。
就連去哪里、做什么這樣的疑惑，劉勝也絲毫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
劉勝如此淡定，自是讓天子劉啟有些懊惱；
但劉啟也并沒有急于開口，而是緩緩伸出手，微閉著眼，任由身旁跪著的老太醫(yī)，給自己把著脈。
“嘿！”
“老家伙，還知道‘演戲演全套’的道理······”
偷偷撇了眼劉啟疲憊的面容，再看看老太醫(yī)嚴(yán)峻的神情，劉勝暗自發(fā)出一聲腹誹，卻惹得天子劉啟嗡然睜開眼！
那直勾勾望向劉勝的銳利目光，就好似在這片刻之間，便已將劉勝里里外外開了個透······
“就那么肯定，朕的病是裝的？”
悠然一聲發(fā)問，也算是肯定了劉勝的猜測；
——天子劉啟，會讀心術(shù)！
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打亂陣腳，劉勝自是頓時有些目光躲閃起來；
要不是知道劉啟不會相信，劉勝恨不能抬起頭，朝封頂?shù)能噹戏揭恢福俺鲆痪洌嚎矗?
飛碟！
將劉勝的局促看在眼里，天子劉啟卻并沒有繼續(xù)緊逼，而是緩緩側(cè)過頭去；
等太醫(yī)神情嚴(yán)峻的收回手，劉啟才對老太醫(yī)擺了一下頭，示意太醫(yī)暫且退到輦外。
但頗有些出乎劉勝預(yù)料的是：對于天子劉啟的眼神示意，老太醫(yī)，卻并沒有第一時間遵從。
“陛下；”
“還是容老臣，留在陛下身側(cè)吧？”
“萬一有個什么事，臣在陛下身邊，也好稍行補(bǔ)救······”
憂心忡忡的一語，惹得劉勝面色不由一滯，望向劉啟的目光，也逐漸帶上了些許驚詫！
卻見劉啟苦笑著搖了搖頭，又深吸一口氣；
“朕，有話要同小九說；”
“卿就在輦外候著，出不了岔子。”
盡量打起精神，半勸半命令的將老太醫(yī)趕出御輦，待車廂內(nèi)只剩下父子二人，天子劉啟才終是長嘆一口氣，改坐為躺，就勢側(cè)躺了下來。
看著老爹明寫在臉上的疲憊和虛弱，劉勝心驚之余，也不由有些疑惑了起來。
“不是裝的？”
“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怎料劉勝剛在心中發(fā)出疑問，天子劉啟那滿帶著洞悉的目光，便再次落在了劉勝的身上。
“胃疾；”
“陳年胃疾。”
“當(dāng)年，父皇還是代王的時候，在代王宮里餓出來的。”
“早幾年，朕還年壯，勉強(qiáng)扛得住。”
“但最近幾年······”
略帶自嘲的說著，天子劉啟也不由苦笑著搖搖頭，索性也不再端著架子，將身子一正，直接在車廂內(nèi)平躺了下來。
——作為天子法駕，御輦和尋常馬車最大的區(qū)別，除了那明黃色的車頂，以及設(shè)在車衡左邊的犛牛尾，便是足夠大；
大到要用八匹馬并行，才能拉的動。
此刻，天子劉啟便舒展開身體，平躺在車廂北側(cè)，目光渙散的盯著明黃色車頂，嘴上隨意的問著什么。
“朕聽說，有人在朕的背后，說朕的壞話？”
“唔；”
“說是什么，朕冷酷無情，不顧人倫綱常······”
“——甚至，還殘害一母同胞的手足兄弟？”
佯裝疑惑地說著，天子劉啟卻并沒有將目光望向劉勝，反倒是嘿笑一聲，若有所指的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東西，居然敢說朕的不是······”
“說就說吧，還不敢當(dāng)面說，非要在背后說？”
聽著天子劉啟這番看似隨意，實(shí)則夾槍帶棒的暗諷，再回想起方才，天子劉啟那聲‘最混賬的那個，自覺上車’，劉勝心中自也是一片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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