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掀起一個隱秘的縫隙, 宣平侯府前侍衛(wèi)立在兩個巨大的石獅內(nèi)側(cè)，嚴(yán)肅的註視著往來的人。
牧野上車后，斜斜靠在車壁上：“看什么呢？”
對面那人應(yīng)聲放下車簾, 回頭過來。
竟是姜弦！
“侯府管轄的比往日嚴(yán)格多了。”
牧野隨意道：“那可不是，畢竟陳淮要死了。”
他頓了一下：“你是不是就想聽聽我說這些？”
姜弦剜了牧野一眼, 牧野才呵嗤一聲：“得了吧 。我出手，就是閻王也不能收。”
“他今日醒了，只是這次傷了元?dú)猓蘸笠惨恼樟现！?
姜弦松了口氣, 朝后靠了靠, 半倚在軟塌上。
“你的傷好些了嗎？”
牧野撈過姜弦的手腕，上面正纏著一圈白布。
牧野救人有救人的規(guī)矩, 更何況，陳淮的藥引, 確實是百毒之血。
當(dāng)時在和洧川草廬裏，姜弦聽罷他的話, 直接手起刀落, 腕上的血就冒了出來。
牧野萬萬沒想到姜弦是這種性子。
且不說她的血能不能養(yǎng)他的毒蝎子，就單單姜弦是瑩月殿下和姜恒時的女兒, 他就絕對不會傷害她。
更何況, 等他為姜弦包扎的時候, 還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件事。
牧野目光停留在姜弦身上, 開口道：“興許, 宣平侯還是很愛你的。”
姜弦淡然一笑，她扶了扶自己的后腰，坐得舒服些道：“我知道。”
“只是，我不能與他一起了。”
“我不能由著他困我在方寸之間, 也不能由著我對他橫生懷疑。”
“我們這樣在一起，只會越來越壞。”
“我不想的。”
牧野倒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說點什么。
過了半晌，他才做了決定：“那趁這個時間，我們?nèi)ケ苯赖炷愀改负退卦疲缶腿X南吧，那裏是避世的好地方。”
凇院
陳淮被牧野激地吐完血，便陷入昏迷，直到晚上才模模糊糊有了意識。
等他再次從混沌裏徹底醒過來，又是一個清晨了。
“二哥？你醒了。”
陳淮閉了閉眼，勉強(qiáng)拿手擋了擋自窗外透過的光。
時間在漫長的沈默中流逝，偏偏陳書沅不敢驚擾，只能安靜地等著陳淮回過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榻上的人如若蘇醒一般，終于動了動。
他緩慢回頭：“……太子殿下如何了？”
“啊？”陳書沅萬萬沒有想到陳淮第一句會問這個，她停了一息，迅速道：“還好。”
“自哥哥出事，陛下大怒，將太子殿下圈禁起來。廢儲已是必然。”
“若是哥哥你這次過不了，太子殿下怕是也會……不過昨日哥哥安然，景寧王殿下便去跪?qū)m門，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陛下才送了口。”
“至少……處罰不會太狠。”
陳淮了然。
他又問了陳書沅許多問題，只是樁樁件件都有關(guān)朝堂。
就在陳書沅松了口氣，以為陳淮得了專門忘記姜弦的失魂癥時，陳淮看向了她。
“元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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