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應當是一家三口，然而姜啟之看著他們并無眼熟的，心頭雖也奇怪，可更多的卻是慶幸。
“攝政王這是要做什么？居然將普通百姓帶入皇宮大內，今日這幾人雖只是尋常人，可焉知攝政王下次會帶什么人進來？”
他這是明晃晃的挑撥，可沈臨州不過一笑置之，轉頭對皇帝道：“這幾人乃是本王稟明了圣上之后方才帶進來的，此也算是圣上的意思，姜大人質疑本王便罷了，怎的連圣上的決定都要置喙一二？”
見皇帝看向自己，姜啟之趕緊低頭，“老臣不敢！”
“罷了，姜愛卿，你也日漸上了年紀，有些事，便該交給年輕人去做。”
如今倒春寒已過，氣溫回升，皇帝的腳下卻依舊燃著上好的銀屑炭，腳上暖了，他的臉色才顯得好看些。
那雙昏沉的眼睛也稍微有了點光，他面對沈臨州時，態度明顯好轉，“沈愛卿，這幾人究竟做了何事？”
這般和事佬的模樣讓姜啟之暗恨，論年歲，論資歷，自己都在沈臨州之上，可卻因為沈臨州為皇上獻了所謂的長生之法，便得皇帝青睞，便是如今……
沈臨州坐著，他這丞相卻仍舊跪著。
“啟稟圣上。”沈臨州終于站了起來，隨意拱手笑道，“這三人，便是臣的人證，也是姜大人指使手下官員收受考生賄賂，草菅人命的人證。”
沒錯，這三人正是許科一家子。
在丞相府后門被打昏的許莫氏早就醒了過來，和自己的丈夫一頓埋怨，而后聽說這里是皇宮，便又嚇得要昏不昏的。
“胡言亂語！”姜啟之心頭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但他還穩得住，“攝政王莫非以為隨便找幾個莫名其妙的人來就能污蔑老臣？”
“是不是污蔑，姜大人心里清楚。”沈臨州說這話時并沒有看向姜啟之，而是盯著許科。
許科一貫窩里橫，加之這里是皇宮，便哆哆嗦嗦得像個鵪鶉，實在沒有許卿文半點風度。
姜啟之最厭惡他這勝券在握的模樣，但見那三人畏畏縮縮，便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你們可知做偽證是要下獄的？若是有人逼迫你們……”
“沒有！”
許莫氏冷不防一個哆嗦，連連叫道：“沒有，沒有人逼我們……我……我……”
看著自己沒用的丈夫，看著自己擔驚受怕的兒子，許莫氏心一橫，大聲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啊！就是突然被人打暈帶了來……皇上，您皇恩浩蕩，求您給我們一家做主啊！”
婦人哭哭啼啼的聲音像是有百來只蒼蠅在耳邊吵鬧，許莫氏還在嚷嚷著不知情，而許科則是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圣上面前，豈容爾等放肆？”
姜啟之呵斥住幾人，目光在沈臨州身上轉了一圈，道：“攝政王弄了這幾個莫名其妙的人來究竟意欲何為？”
“姜大人何必著急？”沈臨州笑道，“姜大人不如先問問那人是誰。”
他說的正是許科，而被點了名的許科根本不敢抬頭，慌張得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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