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節

說，那么換個我吧，我能堅持。11月12日，他發了第639個信息。最多的一天，他發過64個信息。他打過無數個電話，甚至為發一個誓，說了1小時24分鐘。長途手機話費讓我負累不起。他就在遠方為我異地充值。

11月13日，他來見我了。遲到了4個小時。原來他從南通徒步走到了通州，為了證明他的誠意。在車站，當四目交匯的剎那，我的期待都成了泡影。我對他說：“為什么你不高一點？不高也就算了，為什么你不帥一點？不帥也就算了，為什么你沒有錢？沒錢也就算了，為什么你已畢業，卻沒有工作？”我想，潛意識中，我是在拿他與柳周相比。如果他有一樣勝過柳舟，我會毫不猶豫地做他的女朋友。我以為子健會拂袖而去。可是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而我的理想就是你。從我第一次聽到你那美麗而略帶傷感的聲音起就已經是這樣了。人們都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有一個支持他的女人。因為我的平凡，所以，我可以心甘情愿地成全你的成功。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后也可以有一個默默支持她的男人。我愿意做你背后的那個男人。

我想世界上的感情可以分很多種。有一種是被吸引，有一種是被感動。在遭遇了那么多情感上的波折后，真的，我被他打動了。他的淳樸與善良，還有真誠。

子健來自一個遙遠的北方小鎮。為了我，他到南通來找了工作。每天早上五點起床騎車80裏到南通，夜裏騎車80裏回通州我的老家，照顧我的家人和我虛弱的身體；騎的是自行車。

我放假，他放下工作陪我散心。因為我的體弱，他背我上狼山，101級臺階，上支云塔，那種僅供一人徒步登緣的又陡又窄又直的通道。在梅林春曉爬山，他幾次拽住了幾近滾下長江的我，那種生死相依的瞬間，驚心動魄。

有一次在車上，他用襯衫接住了我暈車嘔吐的臟物。那天沒有陽光，他把我吐臟的衣服洗干凈披在他身上捂干又給我穿。

我這一生，總在做我想做和該做的事。讀好書是我該做的，寫好文章是我想做的。而嫁給子健做子健的妻子，是我現在、將來一直想做和該做的。雖然家人不喜歡他的貧窮，不喜歡他的工作，不喜歡他的學歷，不喜歡他的相貌，不喜歡他所有的一切。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堅持，一切都會好的。

我們經歷的每一點挫折每一次迷惑每一回動搖都是老天對我們的試練，想要證明我們這段感情是否值得它成全。那么，沿途所遇種種，豈非都是我們的幸福所在？

子健說，愛我寵我等我就是他的生活。我想說，子健，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的畢業，快了。我想到了紅地毯、白婚紗……

——鏈接：我認為，只要心智成熟，就沒有早戀之說；相反如果心智發育不良，50歲戀愛也是早戀。

（未完待續）

曉楓殘月何所依

拒絕握手

“沙老師，376天了。”我用筆鄭重地圈去了今天的日子。

我用一根鮮紅的發繩把頭發束起。我記得，清晰地記得，講瀑布的時候，沙老師那么突兀而又自然地提到了我的長發，像瀑布一樣的長發。

我又套上一件白色的風衣。我喜歡在素色的打扮中夾雜艷色的點綴。就像我第一次見到沙老師，那樣一身素白的西裝，如此的玉樹臨風，我想中國幾千年的書卷味兒都濃縮于他身上了。可是，你絕對想不到，這樣儒雅的一個人，卻會在西裝口袋裏放一塊鮮紅的手帕，折迭得方方正正，只微微露出冰山一角。就是這一角，竟能讓你眼前一亮，就是這中原一點紅，使得一身的素色，卻不讓你產生審美疲勞。

再穿上白色的鏤空長靴，我就走出了宿舍。晚自修的時間，按慣例，生活指導處是要對宿舍區清場的，除非有人生病，不準有人滯留。喝！生病！自我解嘲地笑著，我走出了宿舍區。如果生病也包括心靈上的，那么，我病了多久了？

我信步走進了電腦房。很多同學已經捷足先登。查資料的，上聊天室的，聽音樂的，瀏覽網上小說的，都有。看來又沒有可以讓我操作的空機了。就在我準備離去時，有人叫住了我，這是司空見慣的情形。不用問，我知道是小媛。這一年來，似乎心有靈犀似的，不用我說，凡是我要的東西，她總是提前幫我去爭取，等我到了，她會馬上讓給我。我已經由起初的不好意思轉為習以為常了。我們之間好像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我也不再推辭，來到機前，她已為我打來了我所需要的界面，“午夜荷衣”的名字也已輸入，就等我再輸入密碼就可以登陸了。

我熟練地打開我的信箱，果然不處所料，“黎明曙光”已在網上等著我，他可能已關閉了與其他人的窗口，似乎只在與我聯系，因為我的信箱已經爆滿，全是他的帖子，而且發出的時間都在今晚。若同時與幾人聯系，他根本來不及。我對他這份“專一”倒是生出幾份好感。由于我的遲到，他已孤獨地掛在上面了。我覺得有點不對，當一個男子總是能讓你料中他的所為時，要么就是你對他過于專心了，要么就是他故意要你了解他。這兩種若發生在我身上都是不對的。我把他剛給我的信打開，他說：“午夜荷衣，為什么你只在午夜才出現？我何時才能在陽光下目睹你的笑容？”喝！老套！又在含沙射影地提議見面。我搖了搖頭，有些默契只有在虛擬的空間才會存在，一旦零距離接觸，就會灰飛湮滅。但是6沙老師，他是例外的。他在講臺上對文學侃侃而談的時候，每一次都引發了我內心深處的共鳴。可是……沙老師，你在哪裏？

總是這樣，一想起沙老師，我的字就打不下去了。看來與“黎明曙光”今天也談不下去了。我悻悻地起身，發現不知何時，小媛一直在我身后：“荷衣，起風了，加條圍巾吧。”我默默地接過圍巾，纏在脖子上。前幾天晚自修結束，我就看她一直捧著毛線在織圍巾，原來是給我的。我感覺地到她對我的歉疚，但是，其實，不需要。如果沒有她，事情還是會這樣的。

我離開了電腦房，奇怪的是，小媛沒有跟出來。

我來到教室后面的荷花池，在校園的燈光下，只見碧綠的荷葉撐在水面上，是不是，它天生的使命就是保護荷花呢？是啊，荷葉它本來就是荷花的一件衣服。沙老師，我也一定會做一個好老師，把我的一生都嫁給事業，獻給學生。這樣想著，小靈通突然響了，是《最浪漫的事》的旋律，是沙老師最喜歡的。可在深夜裏聽來，它卻是那樣凄婉。“餵？”我輕輕的我問。“午夜荷衣，讓我猜猜，你一定在荷花池邊。”是個很有磁性的男中音。午夜荷衣？我只在網上用這個名字。難道……“我是黎明曙光，讓我的光芒照亮你午夜的心房，好嗎？從明天開始，我會一直在你學校門口，直到你肯見我。”我剛要接茬，他急急收了線。我看看號碼想回撥過去，可那是用露天電話亭的電話打的，顯示中只有十幾個“0”。他怎么會知道我的號碼、知道我的學校？我一直是那么小心，與他的溝通從來不涉及現實的種種。然后，我想到了今天意外地沒有跟隨我的小媛。

見面就在眼前。“小媛，這次又是你出賣了我。要去，你自己去！”我怒不可遏。“又是？”小媛含淚了。又是？我的心也一緊。我嘴上說不怪她，其實，我是一直耿耿于懷的，對不對？否則我怎會殘酷地用一個“又是”？“小媛，我……”“我只是想讓你多交些朋友，忘掉一些晦澀的記憶。”小媛悶悶地說，“你總該從過去裏走出來。”“走出來？”我不由得提高了聲音，“你沒有愛過一個人，你當然可以說得如此輕巧！三年的感情，我對沙老師三年的感情！可是……因為你……”我試著想不動聲色，可淚水早已悄無聲息地落下。那最悲慘的一幕又上演了。我跟沙老師在校對面的河岸上談論著莎士比亞，迎著他那么年輕的一張臉上堆積的那么多愁郁，我也像今天一樣落淚了。我哭著告訴他我從各大報紙和網站上看到的醫療信息。沙老師是那么感激，他說一定要帶師母看遍每一個醫院，他感謝我如此為他和師母操心。然后，他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那塊紅手帕為我擦拭眼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