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聲音聽上去比先前更悶，妍妍也坐了下來，悶悶的。
吃飯的時候也是很安靜。
妍妍偷偷的去看他們，姐姐和樂天明顯哭過，姑姑眼睛也是紅的。
唉，好難啊，她默默的低頭吃飯，沒吃出是什么味。
吃完飯，姑姑就帶著姐姐樂天回城裏了，爺爺說他收拾一下明天就上城。
家裏只剩下妍妍爺爺兩個人，妍妍更覺得寂寞了。
她睡不著下了樓見爺爺躺在搖椅裏抽著煙眼睛直往客廳上空看，她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上面掛著奶奶的畫像。
爺爺想奶奶了嗎？
“爺爺。”
“嗯，你怎么不睡覺。”
“這兩天發生了好多事，我睡不著。”
確實，大人在這兩天都進進出出跑上跑下，小孩子雖然不懂看著大人來來回回，心裏也慌。
“想聽故事嗎？”
就自己一個人，妍妍不想聽。她搖了搖頭：“不聽。”
“要不要出去玩？”
“不要，我就想和爺爺呆一起。”
“好，和爺爺一起。”
妍妍搬來板凳坐在爺爺身旁：“爺爺，你在想什么？”
萬建國把煙斗放在了一旁：“想你奶奶了。”
“我也想奶奶。”
萬建國摸了摸她的頭，沒有接話。
“爺爺，村裏很多人都姓江，我們村也叫江村，為什么我們不姓萬啊？”
“我們是外來戶，祖籍在南昌那邊，后來大大水才搬來江村投靠我姑姑的。”
爺爺的姑姑？妍妍一時沒反應過來，姑姑是爸爸的姐妹，那就是爺爺爸爸的姐妹。
“哇，好久以前了啊。”
“是啊，好久以前了。那時候爺爺還和妍妍一般大，上頭有三個哥哥，下頭還有一個妹妹，一大家子人從一個鄉下搬到了另一個鄉下。”
自己只見過二爺爺三爺爺。那爺爺的妹妹叫什么？幼兒園沒學過，妍妍也不知道。
“大爺爺和爺爺的妹妹呢？”
“我大哥走得早，妹妹嫁去了鄭州，離得遠哩，幾年都見不到一次。”萬建國又有抽煙的沖動，他陷進躺椅裏，目光微沈，聲音嘶啞，“我上次見她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她老了好多，孫女孫子都比你大了。”
唔，這樣。妍妍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感覺好多人啊，自己都沒見過，不知為什么，她心裏有點難過。
“爺爺的兄弟姐妹好多呀，那不會吵架嗎？我和樂天就老吵。”
“不多，我們才五個人，已經很小了，當時家族小還吃過不少虧。”
啊，這還少嗎？妍妍咋了咋舌，不懂為什么人少還會吃虧，現在她家就三口人也沒見誰來欺負他們啊。
“時代不同了，以前多子多福隨便養，現在一個就行精細養。”
“可是我家現在就要有兩個了啊，姑姑家也是兩個。”
“嗯，兩個正好，多了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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