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蘭臉上的笑容頓時淡了幾分。
周中鋒拉開門,一看到是坎兒的時候，頓時一愣，不過他向來面無表情,倒是讓外人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坎兒人又瘦又小，呲溜一聲,從那門縫就鉆了進來,進來后。
還忍不住探頭在外面看了一眼，這會胡同里面沒啥人。
沒看到尾隨的人。
坎兒這才松了一口氣，“中鋒哥。”
壓低了嗓音。
周中鋒瞬間明白,“進來說。”
姜舒蘭還有些不明白，這個瘦瘦小小的人不是彭文兵那邊的人嗎？
上次,還給彭文兵通風報信站在一塊來著。
屋內(nèi)。
坎兒隨著周中鋒進去后,有幾分拘謹。
朝著周爺爺和周奶奶打了招呼,“周爺爺好,周奶奶好。”
周奶奶眼睛有些花，扶著老花鏡，好一會才認出來,“坎兒啊,吃飯了嗎？小李給坎兒拿點白面饃出來。”
坎兒原先是帽兒胡同的人,后來家里遭了難,搬到宣武那邊了。
日子也跟著艱難了起來。
不過，到底是帽兒胡同長大的人,在這邊也算是有幾分人脈關(guān)系,平日里面給彭文兵他們當當跑腿兒的，掙個塊兒八毛，在混一頓飯，也算是給家里省錢了。
只是,這里面的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
“不用不用，周奶奶，我來找中鋒哥，您就當沒看見過我。”
他和周中鋒雖然不熟，但是卻和周奶奶他們熟。
最開始落難的那兩年，他過來帽兒胡同當小弟，經(jīng)常被打的鼻青臉腫，混不到飯。
周奶奶看著他可憐，經(jīng)常會給他一些吃食，讓他帶回去給弟弟妹妹。
聽到坎兒的話，周奶奶心里就有數(shù)了，“去吧！”
坎兒噯了一聲，跟著周中鋒去了書房。
一進去，他漲紅了一張臉，“中鋒哥，我、我——”
有些難以啟齒。
他是墻頭草，誰有錢，誰能給他錢，誰能讓他在這種日子里面，養(yǎng)活
周中鋒給他倒了一杯水，“喝完，慢慢說。”
“噯。”
握著熱乎乎的杯子，坎兒低著頭，升騰的白色煙霧，熏得他有些眼熱。
自從他選擇給人當狗腿子的那一天，他就不是人了。
別說一杯熱茶，他就是連一口涼水，都是不配喝的。
“是我把各大廠采購科主任上周家門的消息，告訴彭文兵的。”
這——
屋內(nèi)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周中鋒嗯了一聲，“你不說，也有其他人會說的。”
彭文兵是地頭蛇，像坎兒這種人，帽兒胡同有很多。
他越是理解，坎兒心里越是難受，“抱歉。”
雖然會有人說，但是卻是他搶先了去說。
這里面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
周中鋒似乎不太會和人寒暄，他開門見山道，“你來是？”
總該不會是來敘舊道歉懺悔的吧！
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方式，而坎兒活著的方式，便給人當狗腿，養(yǎng)活弟弟妹妹。
他無從指責。
坎兒緊緊握著杯子，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因為偏瘦，整個骨頭都跟著暴露出來。
“我是來提醒你們，讓你們小心彭文兵，他、他已經(jīng)派人南下，準備找同樣便宜的貨物，和
你們打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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