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命人備了間房,兩處落榻連在一塊,方便照顧。
溥淵先將懷中鮫物放在床榻,那鮫入了榻,雙手依然勾在他頸后,溥淵淡聲:“松手。”
小鮫只得放手,雙腿柔軟的垂在一側(cè),仿佛使不出力氣一般。他伸手摸了摸腿腳,抬頭道:“不能動(dòng)。”
衣裙連在身下,沒穿褻/褲,兩條腿軟塌塌的敞著,溥淵叫他收攏。
小鮫挪動(dòng)腿腳,花了些力氣才勉強(qiáng)把兩條腿合了起來。
方才沒人在身旁伺候,小鮫穿衣松散,女子衣裙本就繁雜,一兩件松垮垮的,腰帶沒弄好,衣襟便沿著肩滑落,潔白細(xì)膩的膚色暈開一片。
溥淵將那套藍(lán)色的薄衫遞給他,小鮫把衣衫扔在一旁,腳還在薄紗上踩了踩,小動(dòng)作仿佛在于宗長挑釁。
不過他的挑釁對宗長根本無用。
小鮫觀察溥淵的面色,半晌才道:“不會(huì)穿。”
他將脖子上掛的另外一個(gè)從孟臨之那裏拿來的藥囊聞了聞,遞給溥淵:“很香。”
覺得藥囊香,戴起來又舒服,小鮫才特意向孟臨之多討一個(gè),他想把喜歡的東西分給溥淵一份,如果溥淵臉上多一點(diǎn)生動(dòng)的表情就更好了。
小鮫不自在的用手指往臉頰輕扯,故意做出一個(gè)恍若微笑的表情。
溥淵沒有立刻接下小鮫遞出來的藥囊,鮫物執(zhí)著,他不接,那雙手就一直伸著。
溥淵接下,小鮫用眼神催他快戴上,還特意寶貝一般摸自己掛在脖子上的藥囊。
溥淵將藥囊系在腰間,小鮫看溥淵佩戴的方式與自己不一樣,笨拙的用不怎么聽自己使喚的手指解開,按對方的姿勢,也要在腰間佩戴好。
溥淵紋絲不動(dòng)地看著鮫物,最終在他一旁坐下。
小鮫安靜,很快把藥囊往對方手裏遞,溥淵接走他的藥囊,以及那一身藍(lán)色薄衫。
“只教一遍。”
小鮫豎起耳朵,只見冷面宗長依次展開藍(lán)色的男子樣式薄衫,手來到鮫物的肩膀,松垮垮地女子衣裙一揭,便輕然脫落。
宗長第一次伺候起人更衣,他面無改色的替鮫人把最底層的裏褲穿上,依次到內(nèi)衫,外衣。
衣物薄軟,柔和清涼的湖藍(lán)色紗衣意外的與鮫人契合,少許的柔和了小鮫那份蠱魅的氣質(zhì),就像一個(gè)出塵脫俗的人間富貴小公子,眼眸中看不出半分世事沾染的模樣。
溥淵叫小鮫抬手,小鮫試了兩三次,才能笨拙地使喚陌生的手指。溥淵又叫小鮫抬腿,這次他又試,望著自己兩條軟塌塌不聽使喚的腿腳,茫然地跟宗長求助。
溥淵微微搖頭,握著鮫人的腳踝抬起,那鮫人嘴裏哎哎的,喊疼,似乎真疼得受不住,溥淵下意識(shí)松開掌心,于是鮫人的腳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身前。
小鮫毫無自知,輕蜷腳趾,往裏蹭了蹭,宗長松開的掌心覆又握上,將他腿腳推開。
小鮫:“疼!”
溥淵目若冷霜,小鮫抿抿唇,眼神往方才腳趾蹭蜷的地方瞄。
他小聲開口:“我知道的,我都看過了……”
小鮫怕宗長不解,連聲開口解釋:“在夢裏,嗯……它握在手上,那塊好像蓮花池裏的藕果,”小鮫目光往下定格,還用手比了個(gè)姿勢,“藕果好大的,手都快握不住了。”
溥淵:“……”
小鮫疑惑:“藕果還有汁,可是蓮花池裏的藕沒有汁,把我的鮫珠都弄臟了。”
溥淵:“夠了。”
小鮫不語,直覺告訴他因?yàn)樽约喊涯切┊嬅嬲f出來才惹對方置氣,可明明都發(fā)生過的,還不止一次。
他開口說一句:“你都沒拒絕我。”
無意之間的一次夢,眼前的鮫人竟然知道一切,那些究竟只是受到魅術(shù)蠱惑所生的幻境,還是真實(shí)受了魅惑后發(fā)生的?
溥淵沈默。
小鮫總覺得宗長不大高興,天還沒入夜人就不在房內(nèi)了。他挪著身下了床榻,兩條腿依然軟得不像自己的。
無奈之下,他坐在床頭艱難的動(dòng)著腿,直到天明,屋外傳來小丫鬟和孟臨之的聲音。
孟臨之先扣兩聲門,溫柔體貼問道:“可方便入屋內(nèi)?”
小鮫嗯了一聲,孟臨之推門進(jìn)屋,吩咐丫鬟擺放好洗漱的用具。
孟臨之觀小鮫面色不錯(cuò),笑著開口:“洗漱完,過了傍晚之后就可以用晚飯了,不過這會(huì)兒容我先替你檢查檢查。”
小鮫讓丫鬟伺候著洗漱完畢,把手腕伸出讓孟臨之搭脈象。
孟臨之在他腳腕輕輕一捏,見小鮫皺眉,便問:“還疼?”
小鮫遲疑地點(diǎn)頭,又搖頭。
他苦惱開口:“我走不了。”
孟臨之:“腿動(dòng)起來的時(shí)候具體是哪一塊不舒服?”
小鮫唇動(dòng)了又動(dòng),說不上來,茫然地看著孟臨之,半晌開口:“腿軟。”
孟臨之將小鮫的雙腿置于膝蓋,替他沿幾處穴道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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