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初見武曌

秦羽雖說不知為何聚眾持械斗毆為何無人管理約束，但看著那圍上來的眾多百姓興奮的樣子卻是稍稍明白了些。

中原人說苗人野蠻，苗人說中原人狡詐，總之，這等關涉地域風俗之類的，卻非一句兩句能說的清的，場中的戰斗其實也正好說明了這一點，只見斗毆雙方均是兩人，一方苗人打扮，手持彎刀，一方中原人打扮，劍尖指著對方，那苗人一方卻是一男一女，男子背部一個血窟窿，正目光陰冷的盯著對面……

那中原二人見苗人男子重傷，冷笑之余提劍又是沖了上來，四周圍觀百姓驚呼一片，有膽小者已然后退，乒乒乓乓之聲再次響起，不一會，那苗人男女都已身染鮮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中原其中一人陰冷走至那男子身前，舉劍正要刺下去，秦羽心中一涼，這中原來人竟然是想在眾多巴人關註下致苗人于死地，秦羽微微閉上雙眼，這兩撥人究竟為何相斗，那中原人想殺死對方顯然有恃無恐，這本就古怪，更為奇怪的則是那眾多巴人卻是無一人伸以援手……

正當自己尋思之際，一聲輕喝響起“住手……”緊接著對面人群中緩緩散開形成一條通道，一批隨從簇擁著一匹高頭白馬緩緩走了過來，馬上赫然是一位年過不惑左右年紀的貴婦夫人，身前還坐著一個約莫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那夫人女孩均是身著藍布白花衫褲。腰系彩帶，皮膚白皙，女孩一雙大眼活絡非常，黑若點漆，端是秀麗無比。場中一聲安靜，只伴隨有陣陣叮叮當當悅耳之聲，秦羽盯眼瞧去，原來是那兩位女子全身掛滿了銀飾，從頭到腳，銀冠、項圈、披肩、手鐲、腳鏈無不用精巧的小銀環連綴，上面編刻出的圖案多姿多彩，均均破費心思。

小蘭抿了抿嘴唇，低聲道“少爺，那馬上的女孩子生的好漂亮啊……”

聲音本就輕，但不知為何，那馬上女孩子似是聽到了一般，盡是朝著秦羽這一方看了一眼，還笑了一笑，那笑容甚是甜***媽小蘭似乎都被那笑容弄得臉上發燙，默默低下頭去，秦羽卻是瞳孔猛的一縮，竟是呆滯當場，心中驚訝道“這，這是……”

貞觀三年下旬，秦恒父子朱雀大街遇襲陷入昏迷，昏迷中意外夢中回到現代，在網吧偶識一女子，那女子名為武媚，那自稱武媚女子與這馬上女孩子相比，端是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莫非……

小蘭見自家少爺呆滯，還以為是被那女孩子笑容吸引，小聲打趣道“少爺，你年紀還小，莫不是也被人家給迷住了……”哪知秦羽卻是不為所動。

叮叮當當之聲由遠及近，很快從外圍到了中央，那女孩一眾下屬將戰圈包圍，紛紛拔出腰間彎刀，那二位中原人卻是并無懼怕，緩緩將手中長劍收回劍鞘，冷哼道“你們是何人，竟敢管朝廷之事？”

那貴婦眉頭輕皺，輕詫道“朝廷？你們是哪門子的朝廷……”聲音清脆，雖說眼見場地中央眾多血跡，但并未露出畏懼害怕之感，只是表情有點微微厭惡，似乎很是反感這等打打殺殺見血之事。秦羽卻是似乎看到那貴婦夫人雙手在女孩身后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動作雖說隱蔽，但的確是佛家手勢無疑。

那中原人陰冷道“我等二人是何官職還輪不到夫人來管，還請速速離開，切莫惹了不該惹之人，白白吃上官司麻煩……”那人眼見自身被眾人包圍，說話亦是眼神四顧，警惕萬分。

貴婦夫人嗤笑一聲，平淡道“給我拿下……”

那中原人眼神微變，握緊劍柄之手終是緩緩松開，陰笑的看著那馬上之人冷道“哼，夫人好膽，我相信你不日后定會哭著求著放了我等得……”

那夫人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喚來幾位下屬將那受傷的苗族男女送去苗寨救治，此事才算是告終，等著貴婦夫人即將離開之際，人群中卻是傳來一陣高呼，“都督夫人留步……”

秦羽聞之卻又是眉頭一皺，那開口之聲正是那洪員外，應該也是聽聞此處熱鬧故而湊了過來，其口中的都督府人自然是說那馬上的貴婦了，但秦羽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所謂的都督夫人是哪門子的都督，尉遲恭曾與自己說過，隋唐交替之際，天下大亂，也沒誰敢擅自發兵攻打巴蜀，而是按以前的套路以懷柔安撫為主，故而朝廷暗裏已經約定成俗承認了巴蜀眾多少數民族首領手中的權勢，頂多也就明面上封賜了一些虛職，想到這裏，秦羽瞳孔一縮，莫不是利州都督，但那利州與綿州相距也甚是不近啊……

正如此想著，那場中被拿下的中原人大驚叫道“你是，你是都督夫人？”

那都督夫人冷眼看了一眼，卻是收回目光，朝著那先前聲音來源望去，果然是那洪員外，只見那洪世清終于從人群中擠了過去，跪在地上恭敬道“草民長安洪世清拜見夫婦夫人……”

那都督夫人詫異了一下，感情是京城來人，笑著回道“這位先生請起，不知先生……”

那洪世清趕忙道“回夫人，小人曾于長安見過武都督和夫人，對了，小人的怡春堂不知夫人是否還記得？”

秦羽一聽武都督，暗想到“果然是那利州都督武士彟……”

怡春堂乃是京城有名的胭脂水粉商鋪，大業年初，自晉陽起兵開始，武士彟追隨李淵反隋，攻平長安后被李淵升任為庫部郎中，并將之列入“太原元謀功臣”之一，那就是那時候武士彟于其家眷在長安待過一段時間，而那時候作為一個女子，都督夫人楊氏經常逛與胭脂水粉店卻又是再也尋常不過之事了，只不過太宗即位后，當時利州都督李孝常進京與近衛軍官劉德裕、長孫安業等“互說符命，謀以宿衛兵作亂“。陰謀敗露，被唐太宗以“謀反“罪殺死。唐太宗遂調升武士彟去利州擔任都督。

眼見舊識相見，都督夫人楊氏卻是微笑將那洪世清喚至身前，低聲訴說著什么，外人不得聽見，但秦羽耳力甚好，卻是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原來那楊氏身前的女孩竟是她的次女，名為武曌，而這次自那利州前來卻是為了見見苗人王，只因武曌近日心神不寧，府中害怕她是不是中了什么巫術，那洪世清亦是因為自己子嗣中蠱，故而二者一拍而和，一道出了人群，往集市外走去，留下一連串的叮叮當當之聲。

秦羽自然知曉那面前的小女孩武曌就是后世的武則天，但現在的他可沒什么心思去在乎這多年以后之事，他只在乎此武曌是否就是那警局網吧的武媚，是否就是那玄奘口中不屬于這個世上的另外一個魂……

眼見熱鬧沒有了，眾多百姓不一會就全部散去，秦羽拍打著來寶，急促道“跟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