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去打官司

武曌十分聰明，回到府中就將此事與武士彟說了，當然不免有那添油加醋之嫌，說那李媚伙同李崇義趁來寶莊韋嚴不在之際，意圖對其不軌，幸虧得秦羽相助，這才脫險，武士彟對自己這個女兒深信不疑，更何況看秦羽那傷勢，居然如此嚴重，渾身血跡不說，頭破血流，竟是隱隱有昏迷的跡象，不免大怒之余，當晚就擬了狀紙，提前一步將之送到了利州府尹手中！

與此同時，利州李府卻也是鬧翻了天，郡王之子被打，傷勢嚴重，尤其是他引以為豪的面容卻是腫脹了一倍，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可還得了，本想當晚就擬狀告那武曌一行，卻是晚間家中來有一貴人，興喜之余卻是忘了此事，只得翌日一大早派人去了利州衙門，將狀紙直接扔給了府尹，并以郡王之子的身份痛訴利州都督之女武曌，當街行兇，毆打皇親，做誓定要咬傷幾口這才甘心。

利州府尹王富貴自打昨夜開始，就沒能安睡，更何況今兒一大早天剛蒙蒙亮就聽到衙門外一陣急過一陣的伸冤鼓聲，不由心生煩躁，又是個什么事啊，只得強打著精神，上了公堂，一陣喊威聲后，王富貴接過師爺遞過來的狀子，竟是心中一抖，差點渾身酸軟的滑下椅子。

先是昨夜都督親筆，狀告郡王之子當街行兇，尋滋生事，再有這一大早，那郡王之子狀告都督之女當街毆打皇親……

看著狀告內容，王富貴甚至有種錯覺，這兩份狀紙，竟像是出自一人之手，不管是當事人雙方還是狀告內容都是一樣，只不過被告與原告對調了身份而已！而且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想自己坐上這府尹之位容易嗎，這兩個大人物，一個處理不好，可是會直接影響自己仕途的啊，郡王李孝恭，皇親宗室，與當朝皇上李世民乃是堂兄弟的關系，這些暫且不論，就說那不顯山不露水的利州都督武士彟，亦不是一個尋常角色，他可是大唐開國功勛，曾資助過高祖起兵之人，深得高祖厚愛，武德年間更是一步一個腳印，先后擔任工部尚書，荊州都督，應國公等職。故而王富貴一看到這原告被告，立馬癱軟在地……

未等自己回過神來，衙門口中卻是一陣騷動，王富貴口干舌燥，顫聲道“師爺，又是出了啥事，為何如此喧嘩？”

未等那師爺前去看過究竟，衙門外的紅色木欄外卻是突然涌出眾多亢奮的百姓，未等這王富貴納悶完，人群中緩緩閃開一個人縫，看著那人縫中行走的人，王富貴長嘆一聲“還是來了啊……”

秦羽被幾人抬在擔架上，渾身甚是凄慘，頭上開了幾個瓢不說，臉上鼻青臉腫身上到處血跡，若是頭次見，定會覺得此人活不過今晚，這還得感謝莊韋嚴，這家伙化妝易容之術，果然了得。

秦羽看著沿路比自己都還興奮的百姓，拼命的往裏面擠，想占據更好的位置，甚至有極個別的人都爬上了那紅色木欄。

秦羽不由陣陣咋舌，也不知道那武曌哪裏找來的這么多拖。自己躺在公堂之上，看著四周森森凌厲的刑棍，不免好奇心作祟，兩世為人，第一次啊，來法院開庭。想睜開眼睛去看看那大堂之上坐著的人，但終究想到這只是做戲而已，也就繼續裝作昏睡狀。

王富貴心中早已經嚇破了膽，來人竟然真的是都督武士彟，五十多歲的武士彟霸氣猶在，滿臉嚴肅，一進公堂就自行站定盯著那堂上的王富貴，身后的武曌亦是如此……

王富貴被看著有些發毛，升堂的一應手續都沒做，嚇得趕忙起身，躬身走下高堂，喘氣道“都，都督……”

武士彟低沈道“王大人，老夫是來聽審的，還請大人升堂審案吧！”

王富貴哪裏聽不出這武士彟心中的怒氣啊，趕忙稱是后又趕忙坐在上首處，手中驚堂木輕輕一拍，卻是一不小心脫手而出，惹得衙門外陣陣哄笑，眼見武士彟眉頭緊皺，緊忙俯身撿起，狠狠一拍。“啪……”的一聲響清脆無比，公堂內外的噪雜聲頓時安靜了下來，那些趴木欄上的看客變得鴉雀無聲，畢竟誰都愛看熱鬧，尤其是大戶人家的！

王富貴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的徐徐走著程序。

“堂下何人？”王富貴緩緩道。

聽著大人開口，武曌卻是作揖淡淡道“草民武曌拜見大人……”那王富貴眼看著武士彟那陰冷的表情，嚇的一個哆嗦，趕忙讓武曌訴說所狀何事……

武曌一開口，眾人都是知道了所謂何事，秦羽特別適時的顫抖了一陣，緊接著急急吐出一口鮮血，那模樣，連秦羽自己都覺得是真的。

武士彟嚴肅道“王大人，老夫昨晚的狀紙，今日升堂，為何卻是不見那被告啊？”

王富貴后背已經發涼，賠笑道“都，都督，下官，下官早上就拆人去請了，只是，只是……”

武士彟呵呵冷笑道“哦？王大人已經去，請，了啊？”

武士彟語氣甚是耐人尋味，王富貴一聽頓時心中咯噔一聲，糟糕了，這用此不當真的是會害死人的啊，慌忙擺手道“不是，不是，都督，下官已經派人去催了……”話剛落下又感覺不合適，急急辯解道“是去押解了……”

躺在地上的秦羽覺得這府尹甚是搞笑，說個話都畏首畏尾，這一個不經意間，自己竟是憋不住，笑出聲來，成功的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秦羽心中暗道不好，怕是要露餡兒，隨之眼珠子一轉，又是假裝吐出一口鮮血，做勉強狀，撐著自己的身子坐了起來……

王富貴看著秦羽這樣子，的確被打的甚是厲害，這人卻也是個漢子，都這樣子了都死不了，不由的心中把那李崇義罵了個半死，這可是叫自己怎么去判啊。

秦羽剛一坐直身子，猶自呵呵笑著，呻吟道“自古有云，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李崇義意圖對我家小姐不軌，還慫恿家丁護衛毆打小的，幸好小的命大，沒死，這才能有口氣來這請大人為我家小姐，為小的主持公道，街坊鄰居，鄉親父老們，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啊……”

這人世間，什么最得民心？那絕對是弱勢群體，這輿論一旦用的很，那效果絕對是杠杠的，果然木欄外又是一陣騷動，個個都義憤填膺跟自己親身經歷一樣，支持秦羽，甚至還有幾個皮厚油條煞有其事的大聲說道“大人，大人，當時我就在場，那李崇義真是欺人太甚，一幫子人按著這武小姐的家丁打，那叫一個狠啊……”“是啊，是啊，大人，當時我也在那，李崇義還說什么打死也沒事，他父親會處理，還說小小的利州能定自己罪行的人還沒出生呢，更別說一個個小小的破府尹了……”“對啊，我還看到那李崇義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武小姐，說我們武小姐只配給他做妾什么什么的……”

“大膽”王富貴猛的拍響驚堂木，心中卻是郁悶，那李崇義也是真的太過目中無人了，居然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也就罷了，還公然調戲武士彟的女兒，這也就罷了，話說那看戲的人事哪家的，怎么嘴巴這么欠收拾啊，不說話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