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有人欺負你？”孫氏拔高了嗓音，“誰欺負你？只管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義母。”歐陽虞哭著跪倒在孫氏面前，抽抽搭搭了好一陣，才開口道，“我自進了侯府，一直恪守本分，幫兩位嫂嫂打理庶務(wù)，從未有過半句怨言，可是……”
“可是什么？你盡管說。”
“可是，沒想到，竟然有人拿張嬤嬤給祖母下藥一事做文章，說，說那藥是我給張嬤嬤的。”說罷，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往下掉。
孫氏一拍桌案站起來：“豈有此理！你告訴我，是誰在背后亂嚼舌頭？”
歐陽虞抽泣幾聲，搖搖頭：“虞兒，虞兒也不知。”
“你何必替她遮掩？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孫氏吸了幾口氣，叫歐陽虞起身，道，“你放心，且等幾日，義母定不叫你白白受這委屈！”
歐陽虞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義母的意思是……”
“你就等著看吧。”孫氏緩緩端起茶盞，這一次，定叫那紀(jì)氏身敗名裂。
且說程苒出了孫氏院子，徑直去了紀(jì)棠那裏，把歐陽虞去找孫氏的事說了。
“我故意放慢腳步，在門邊聽到幾句，那歐陽虞哭哭啼啼，想必是找母親告什么狀。”程苒撇了撇嘴，“整日裝模作樣，好似咱們欺負了她似的，我瞧著都惡心。”
“你這話在我這兒說說就罷了，若是讓母親聽見……”
“我才不怕呢！我說的是事實啊。仗著有母親撐腰，真把侯府當(dāng)自個兒家了不成？”程苒往前湊了湊，“說不定，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你就瞧好吧。”
紀(jì)棠笑笑，斂去眸中的鋒芒，她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歐陽虞去找孫氏的原因，至于什么幺蛾子，心中也有了猜想。
抬頭，一片枯葉從窗外飄過，廊檐下，秋風(fēng)正緊。
不多時，天空中飄起雨絲來，秋高氣爽的天氣霎時變得陰沈低矮，就連氣溫也降了一大截。
霖霖秋雨一連下了兩日，院裏殘花落盡，鋪滿一地枯黃。屋裏的香爐青煙裊裊，紀(jì)棠正伏在案邊寫字，阿若急急忙忙跑進來。
“少夫人，方才春瑤來說大夫人突然犯了急癥，讓咱們?nèi)バ恿痔恼執(zhí)粕襻t(yī)呢。”
紀(jì)棠抬了抬頭：“什么急癥？”
“說是心絞痛，已經(jīng)請了大夫，喝下藥去也無濟于事。”
“那你去一趟杏林堂吧。”紀(jì)棠提起宣紙輕幌了幾下，一臉淡然地道。
“是。”
申時，唐蕭提著藥箱進府，高墻內(nèi)，雨幕漸漸變大，偌大個永安侯府像籠上了一層煙幕。
孫氏躺在榻上，面色蒼白氣若游絲，唐蕭把脈之后下了幾針，病情才逐漸控制住。
永安侯站在一旁：“唐神醫(yī)果然醫(yī)術(shù)精湛。”
“侯爺過獎。”唐蕭撤下銀針，坐去案邊寫藥方，“夫人這是老毛病了，需得平日慢慢調(diào)理才是。”
“本已多年未犯，不知怎地，突然就犯病了。”永安侯嘆口氣，“今日真是多虧了唐神醫(yī)，春瑤，快給唐神醫(yī)斟茶。”
“侯爺不必客氣。”唐蕭把寫好的藥方交給丫鬟，接過春瑤遞過來的茶水，埋頭喝了一口，道，“杏林堂還有事，唐某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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