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伸手將她的臉抬起來,瞧著她的眼睛問道:“那你以前的那個簪子哪裏來的?”
她被他這般瞧著,只咬一咬牙,方直視著他的眼睛:“是一個人送我的。”
“男的?”
“是。”
“云執(zhí)夕?”
聞言她皺一皺眉,話間已有隱忍的語氣:“不是。”
他聽出來,放輕語氣道:“對不起顏兒,我只是想知道……”
她眼中是明了的神色,緩緩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姓甚名甚,也不知道他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只有一次我遇見他,他中了毒,于是我救了他,他醒過來便強迫我與他結拜,”
她笑一下,又道:“所以,可以算是我哥哥吧……后來,我們遇見過很多次,直到有一次,他送了我一根簪子,再后來,我便再沒有見過他……”頓了好一會兒,她又慢慢道:“也許,我想留下那根簪子,只是想留住那段回憶吧……兩個同樣的人,孤獨,傷痛……”
“顏兒……你真是沈相的大女兒嗎?”秦楠羽瞧著她怔怔地陷入回憶,不由自主地問出來。
她聞言一驚,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只略一凝神,便回首迎上他探尋的目光:“我讓你失望了嗎?與傳言中的不一樣吧,你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語氣哀婉,讓他心下莫名地泛起一絲酸澀,她別過頭去,又低聲道:“我娘本就不受沈相的寵愛,七歲那年我被沈相的仇家擄去,半月之后才獲救回府,我娘身體本就不好,經(jīng)過那次驚嚇和擔憂,病情越發(fā)嚴重,即使我被救回,她也沒能撐過去……后來,我就像被遺忘了一般……”
“夠了,”他快步上前擁住了她:“夠了顏兒,不要再說了,我信你,我信你……”
她怔了一怔,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下來,他低頭吻著她的淚水,一邊微笑出聲:“小花貓。”
她“撲哧”笑了。
他抬手替她擦干眼淚,一邊道:“顏兒,我好困。”
她聽了忙道:“那快去歇息。”又嗔道:“讓你那么一大早起來,還站在外頭受凍。”一邊已拉著他行至榻邊:“就在我這睡吧,也免得你還要再回去。”
他只微微笑著點頭應著,她已替他寬了外頭的衣裳,又蹲下身去替他脫掉靴子。待他躺下來,又拉著被子替他蓋好,方道:“你就好好歇著吧。”
他卻拉著她的手不肯放:“不要走。”
她無奈笑著:“好好好,我不走,就在這陪你,你快睡吧。”
他狡黠一笑,手臂一個使勁,她猝不及防,整個撲到他身上去,他已翻身壓住她,吻住了她的唇,只覺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到底是不忍,便抬起頭來。
明顏手心出了一層汗,背上一陣冷一陣熱,此刻感到他抬起頭,便睜開眼,正瞧見他一臉壞笑,臉上微微一紅,只別過頭去不瞧他。
秦楠羽輕笑一聲,側身擁住她,道:“你昨兒晚上也沒睡好,就和我一塊兒睡好了。”
她仍是紅著臉不答話,他也不再說話,只這般擁著她,不會兒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明顏這才轉過頭來瞧著他的睡顏,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輕聲道:“仲清……”
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然而臉已是紅透了,忙低頭靠上他的胸口,并沒有瞧見,那個熟睡的男子雖仍是閉著眼,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來。
待她醒過來,身邊已沒有人,沒來由的心下便空落落的,起身喚曉菊擰了熱手巾把子來與她擦臉,又重新梳了發(fā)髻,她方作無意地問:“什么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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