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個人怕，我想常見見你。”
“…”這話一落，聞衍璋方才止步，側(cè)眸睨她。
她羞澀眨眨眼便垂下，似乎一如初見不久時的模樣。聞衍璋正要微繃直唇線，卻見菡羞再沒有任何動作。低垂的臉上只有虛偽，沒有真情實意。
他喉頭一緊，心膛此刻毫無預(yù)兆的橫跳，頂?shù)膫诎l(fā)痛。
裝的。
她虛與委蛇，沒有真心。
聞衍璋忽覺“有趣”，輕笑一聲，如珠如璣：
“好啊。”
菡羞抬臉，似是受寵若驚的笑一笑。
“多謝陛下。可我覺得，住在你的宮殿是不是不太好？”
她一顫，臉上一涼，是聞衍璋突來捏她的臉，溫柔的笑意不減：
“你想獨占一宮？”
一聲一聲的陛下，當真滑稽。
菡羞心中打怵，極小心的頷首，十分體貼賢良：
“我總不能無名無分賴在你身邊…我名聲本就不好。哪怕你再打發(fā)我做個宮女也行。”
她尊卑有序，恭恭敬敬。不提不該提的人，也越發(fā)狡黠會說鬼話。
他心內(nèi)嗤笑，卻還是口不對心的問：
“你想去哪裏。”
菡羞猶豫了下，抬眼：
“太阿宮。”
一剎那，這裏的暖意陡然不見。聞衍璋面上笑意微窒，緊盯著菡羞的眼睛。菡羞下意識要道出準備好的托詞，未想聞衍璋卻出乎意料不聽解釋。反而若有若無彎起眉眼，曖昧繾眷：
“好。”
——“前朝舊部不死，新帝大傷元氣，不想著快些振興罷了竟強搶臣妻？！如此好色，枉顧人倫！”
問雨在大營裏清點好了人，照常去茶館一坐。屁股還沒落下呢就聽邊上一群人義憤填膺的怒罵。
他不禁汗顏，
“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陸家二女陸菡羞，傳說未及笄時便是個狐媚子，同陛下堂兄安王等有私！又勾搭上新科狀元林嘉昱，迷的他五迷三道偷下江南，昏君親自緝?nèi)藭r順道拎了姓林的歸京，一道帶了那陸二，沒想啊沒想！”
這洪亮嗓門的主人怒拍大腿，痛心疾首：
“這女子竟轉(zhuǎn)頭勾了陛下！當時她還入宮選了秀，被陛下點成宮婢貽笑大方，不料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怕真是狐貍精作怪啊！新帝才把持朝政多久就沈迷女色，叫那狐貍精住了前皇后的宮室…我看，長久不得。”
“本以為這位新帝是一位鬼才，可惜了。”
問雨握著杯子，隨著他們一同搖頭。
陛下已經(jīng)好些日子不待見他了。
自那日秋獵落水醒來，陛下就更不愛說話，整日窩在宣齊宮裏盯著虛空游神。
陸二這機遇，他隱約也猜到了。畢竟陛下醒來后便一直叫他抓她去向，沒想到的是陸二會發(fā)達的這樣快，直接住進了昭陽公主的屋。
那可是太阿宮，榮寵無限的太阿宮。
可陛下背上搶臣妻的罪名，這幾日民間難聽到極致，饒是問雨剛聽見了都害臊，幾次轉(zhuǎn)頭跑路。
這回，也受不住。
付了茶錢，問雨提著劍嘆口氣走了。正要與往常一樣轉(zhuǎn)去看看老祖宗，孰想拐角處遇上一意想不到之人。
長槍橫握，英姿颯爽，“李夜叉！”
他勾唇一笑，清秀的臉上驟顯殺意，劍欲出鞘，李破風(fēng)卻未踢槍，反而神色覆雜的望一眼問雨的肚子。
“我找你來不是打架。”
問雨嗤笑，拔劍：“不打架？老子肚子上的洞誰捅的？莫靠近這十八巷，否則別怪我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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