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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塵風塵雨一塵夢 > 第18章

第18章(1 / 1)

星漠海,海依在無際沙漠上走著,眼淚也從未停止過,她試圖在找個休息的地方,可是連個靠倚的石壁和樹干都沒有,內心的自責、慌亂、孤獨和無助讓她一遍遍吶喊著。夜幕降臨了,海依一動不動的躺在沙漠上,像一片雕零的落葉等待化為塵土。

“這是打算睡多久啊?”靈凰的話飄在海依耳邊。

海依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轉過頭才發現師父就躺在她的旁邊,“師父?師父……”海依一下子撲在了師父的懷裏,又一陣梨花帶雨是少不了的。

“我就知道師父是不會扔下我的!”海依說著拽過靈凰的胳膊枕在了頭下說。靈凰輕輕咳嗽幾聲,額頭有微微細汗,海依緊張的問怎么了,靈凰一笑而過的說沒事她接著說“身處孤獨之中并不可怕,心境可以包容一切,包括孤獨,你應該好好利用它,排除雜念專心做該做的事,更何況天界神衛背負著的使命越重,註定與孤獨相伴越久……”沒等靈凰說完海依已經睡著了,而此時靈凰也返回了天界。海依不知睡了多久,一下子坐了起來,看看周圍依舊是滿眼的黃沙,但她嘴角慢慢的有了笑意……

凌雪塔的殿門開了,千凝搖搖晃晃的站在那,當她緩緩抬起頭卻發現靈凰在那等她,千凝欣喜的輕輕的叫了一聲“師父”,靈凰飛至千凝的身邊她們二人消失了。靈凰親自為千凝療傷覆元,這另原本就沒有恢覆的靈凰動了元氣心口傳來一陣刺痛,她眉間一皺轉瞬又平靜的笑著看著千凝,一句話也沒有說,千凝其實已經看在眼裏但裝做沒看到,也笑著看著她的師父,因為她太了解師父了,在天帝面前都是那么的要強。

靈凰需要時間來覆原身體,可她剛到霄殤閣蕪落就來稟告鎮淵珠顏色異常,靈凰又匆匆來到柱天臺,她發現鎮淵珠顏色變得異常的紅,轉身對蕪落說此事決不可洩露待她回來再做定奪,說完不見了。

當靈凰見到他的時候,已是奄奄一息了,原來鎮淵珠顏色異常是因為魔君元神回歸的前兆,也就是噬血瘋凡間的死期就是魔君歸位之日,但即使永保不死,時機一到魔君元神也會沖出凡體。靈凰看著師兄滿身的血,疲憊英俊的臉上被胡茬占據著,他經歷了什么,靈凰將毒逼了出來,輸了一些元氣給噬血瘋,畢竟現在是凡胎□□又給他熬了些藥喝下,看著他熟睡后,靈凰想了想最后還是不忍心去查看他的記憶,去了解發生的事,因為她有能力避免發生這樣的事,可是她是護神尊,不能干擾魔君的天道輪回,否則天地失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對她來說是最大的煎熬。

噬血瘋這些日子的行程中,真的是坎坷,似乎漸漸的快磨掉了他所有的耐性。他任憑著馬兒自由行走,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往何處,犀利的眼神洞察著周圍的一切,他下馬買了兩個包子,余光中看到有人跟蹤他,他不慌不忙的騎上馬吃起了包子,調整了馬兒的方向,漸漸遠離了人群“出來吧!”噬血瘋眼神裏的殺意一閃而過。四處隱藏的殺手向噬血瘋殺過去,噬血瘋腳點馬背迎上去,七七八八橫尸而地,唯留一活口竟也問不出什么便也殺掉了,噬血瘋嘴角竟有一絲可怕的笑意,劍回鞘,飛回馬背上從懷裏掏出沒吃完的半個包子接著吃了起來。走了很久彎彎曲曲的青蔥小道馬兒停下了,遠遠看去有一個偏僻的小村落,旁邊還有一條河,噬血瘋輕踢馬肚向河邊走去,馬兒似乎渴壞了喝了好一會兒的水后吃起了青草。突然不遠處隱約有一個身影,噬血瘋拔劍而去,卻看見的是一個采蘑菇的老婆婆,他坐在草地上一只手捂著腿,一臉痛苦的樣子,掰開她的手一看,原來是被蛇咬了,噬血瘋沒有猶豫用嘴把毒吸了出來,采了一些草藥用石頭搗碎后敷在了老婆婆的傷口上,然后坐在地上說沒事了養幾天就好了,老婆婆一遍一遍的說謝謝,噬血瘋嘴裏邊嚼著草藥邊問您家在那個村莊嗎?老婆婆點點頭,那我就送您回去吧,說完噬血瘋將老婆婆抱上馬背,他牽著馬向村莊走去。老婆婆的家人準備了酒菜謝謝噬血瘋的救命之恩,噬血瘋盛情難卻,看著他們一家老小五口人其樂融融的,心底裏那份家的渴望,還是讓他留了下來。噬血瘋剛剛喝下一杯酒,突然站了起來,說了句多謝款待告辭,便轉身騎上馬離開了,留下一家人不明所以楞在那裏。噬血瘋沒走多遠,隱約聽見喊叫聲,腦中閃過不好,狠踢馬肚返回,他還是連累了這一家人,眼前是那一家老小的尸體,血染一地,噬血瘋滿眼通紅手臂顫抖,他自責、心痛、憤怒的拔劍向黑衣人殺去……

他血濺一臉楞楞的站在那,眼神恍惚了一會,死死盯著黑衣人的腰牌,噬血瘋撿起酒壇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將酒倒在地上,轉身離去,一陣風吹來身后房屋熊熊的烈火燃燒著。

夕陽下噬血瘋騎著馬站在山峰上,孤獨的背影在夕陽的余暉映襯下,顯得那么渺小,路途沒有盡頭,馬頭調轉他又踏上了返程,他要進京質問皇帝為何要至他于死地,為何連身邊無辜的人都不放過。血每日都會將劍染紅,這樣的日子似乎慢慢已經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

噬血瘋是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可是再快也要半月有余,況且這一路上的追殺和暗算,讓他不得不時刻精神緊繃,這讓他很是疲憊。拴好馬靠在一棵樹下剛剛打了個盹,馬兒就不停的嘶叫,噬血瘋一個不防被箭射中了胳膊,到最后還是被他解決了,還好這次只是幾個土匪,而不是身懷武功的黑衣人,不然有可能真的就死在這了。看著眼前無盡荒草悠悠的小路,噬血瘋輕輕拍了拍馬頭,有些吃力的騎上馬,他需要藥,需要食物,需要休息太累了,慢慢的趴在了馬背上暈了過去……

噬血瘋睡得很沈很沈,也不知睡了多久他是被一個聲音把自己吵醒了,他睜開眼睛警惕的看周圍是個簡易的草屋,剛才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向屋外走去看到一個瘦弱穿著滿身破舊衣服的男人在搗著草藥,旁邊一個小男孩蹲在旁邊看著。

“你醒了!餓了吧這是紅薯吃吧!”那個男人說完低頭接著搗藥。

“你救了我?謝謝!”噬血瘋看了一眼自己包扎的胳膊問。

“嗯,沒啥,你睡了兩天了,今天傷口該換藥了”男人把搗好的藥放進了碗裏,小男孩懂事的幫著忙,換完藥后說我們去砍柴了然后拿著砍刀拉著男孩的手向樹林裏走去。噬血瘋看著他們父子消失在樹林裏才拿起紅薯吃了起來。噬血瘋怕連累他們剛準備走,就看見他們父子二人兩手空空回來了,一步一步走過來,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這時一群黑衣人出現了,其中一個人將一個錢袋朝那個父子扔了過去,父親戰戰兢兢的撿起錢袋拉著兒子就跑進了樹林。噬血瘋明白了他被出賣了,劍出鞘,憤怒與怨恨隨著利劍盡情的釋放著,這世上還有他噬血瘋可信的人嗎,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哪裏才是他的容身之處,劍劃開了他的背、刺穿了他的腿,劍上有毒傷口流出的是發黑的血,他似乎感覺不到傷口的痛,手中的劍沒有停,直到一個個倒在他的劍下,一陣風吹過噬血瘋聞著這血腥味似乎很享受的樣子而后詭異的笑了,突然吐了一口血倒下了,就在這時靈凰趕來才將他救下。

靈凰輕輕擦去師兄臉上的血,看著他沈睡的模樣,靈凰不敢去想那一天該怎樣去面對他,想到這靈凰咳了一聲,這一聲又牽扯到胸口一陣劇痛,靈凰的傷還沒有覆原,她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噬血瘋,她深吸一口氣便坐在地上的草席上開始修覆神體。天漸漸亮了靈凰看著還在睡的師兄,輕輕走出草屋。

晌午太陽當頭,噬血瘋肚子餓的咕咕叫終于吵醒了他自己,他下意識的拿起劍卻看見旁邊有一碗粥,他咽了下口水從旁邊走過,出了草屋看見了不遠處草棚下一個人靠在石頭上,悠哉的吃著肉喝著酒,旁邊火堆上還架著肉滋滋的冒油,噬血瘋一把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個人背對著他淡定的喝了一口酒說“你可真能睡”,轉而又吃起肉來。

“你是誰?”噬血瘋的劍用了些力道,那個人轉過頭來笑著看著噬血瘋。噬血瘋臉上閃過一絲驚喜,迅速收起劍說是你救了我?邊說邊奪過手中的酒壺喝了起來,“你傷還沒好呢不能喝酒”靈凰看著眼前的師兄,雖然頭發有些凌亂但精神了許多,看來恢覆的挺快的。

“你還好意思說,你在這裏喝酒吃肉卻讓我吃那一碗清粥”噬血瘋說完大吃起來。“來先喝點粥你兩天沒吃飯了,這樣吃會傷胃的”靈凰把碗端給他,噬血瘋看了一眼幾口就喝了個精光,放下碗才反應過來這碗粥不是在草屋裏嗎,什么時候跑到眼前的。

“你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不僅有瀑布竟還有這么多的果樹!”噬血瘋看著周圍說。靈凰看著樹上的果子說“果子倒是不少不知味道怎么樣”說完一個轉身飛上高高的樹上摘起了果子,“嗯好甜!夏風兄你在樹下接著點”靈凰邊吃邊用力搖晃著果樹,噬血瘋趕忙跑到樹下彎腰撿起來,靈凰則坐在樹上左手捧著果子,右手拿著吃了起來,噬血瘋撿了一會,直起身看著樹上的靈凰竟有些入迷,又晃了晃了腦袋在心裏罵自己怎么能這樣看著一個男人。

“這些夠我們吃的了,你快下來吧!”太多了噬血瘋撿不過來,只能這樣說了。靈凰答應了一聲便從樹上飛了下來,但在飛下來的同時一個樹枝刮掉了她的發簪,靈凰不小心叫出了聲心想壞了,噬血瘋聽到聲音以為她是從樹上掉下來了快速上前的接住了她整個過程就幾秒鐘,一頭散發隨風飄逸,噬血瘋抱著靈凰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吃驚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靈凰,而靈凰躺在噬血瘋的懷裏,兩只手竟還抓著剛從樹上摘下的果子緊張的看著他,噬血瘋吃驚的不是他的一塵兄從樹上掉下來變成了女人,而是這個女人竟和他的師妹靈雨一模一樣。正當靈凰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個果子掉下來砸在了噬血瘋的頭上,噬血瘋反應過來這才把靈凰輕輕放下來。

“靈兒?是你、真的是你”噬血瘋滿眼淚水心疼的看著她的師妹,想起當年師妹渾身是血的那一幕,自己有多殘忍。

“師兄對不起、我”靈凰猶豫著不知該怎么說。噬血瘋在聽到叫他師兄的一瞬間緊緊的將她抱住,激動的說“不、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說,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噬血瘋將靈凰抱在懷裏,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唯一的寄托,不管是幻覺還是真假,噬血瘋愿意相信這一切,他像孩子一樣抽泣的哭著,傾訴著這些年委屈的經歷,任憑眼淚鼻涕流淌,弄的靈凰肩膀濕了一大片。靈凰輕拍師兄的背,像哄小孩子那樣。靈凰擦掉眼淚,咬了一口果子,嗯、太好吃了。

兩人抱在一起,一個悲喜交加,一個似乎若無其事吃著果子,看起來確實有點違和。

他們一同返程,因為噬血瘋要拆掉那個給師妹立的墓碑,而他心裏還有一件事就是殺了昏庸無知的皇上,為那些因自己連累而死的人報仇,也為了避免以后他的師妹因自己受到傷害。

自從他們兄妹相認,噬血瘋一步不離的跟著靈凰,這么多年的孤獨讓他有些害怕,生怕轉眼他唯一的親人不見了。而這讓靈凰好氣又好笑,忽然發現他的師兄像個孩子一樣。

這一路有靈凰的陪伴,那些黑衣人竟奇怪的沒再出現過。他們走走停停,鄉村山路上他們修補破敗的木橋,和村民一起挖渠引水,熱鬧的街市上他們游玩打鬧,這樣的日子就像那冬日的太陽溫暖而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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