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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知道我在哪兒,可我是誰?（2 / 3）

道路兩旁，才是將天空割成五線譜的電線桿子。

圍墻上“一對夫妻一個孩兒”和“優(yōu)生優(yōu)育就是為早日實現(xiàn)四化做貢獻”的標語醒目而清晰，顯然是剛刷上去不久的。

布滿灰塵和的水泥板大街盡頭，是早已經(jīng)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修鋼筆，修眼鏡”“自行車補胎”“修鞋零活”的鐵皮棚小攤兒。

“聽眾朋友們大家好，今天是1996年3月22日，星期五，農(nóng)歷二月十四。下面播送新聞簡訊；黃河小浪底水利樞紐工程主體工程施工已進入后半段，預計在今年十月底實現(xiàn)截流。經(jīng)國院批準，撤銷漢中地區(qū)，設(shè)立地級漢中市，原縣級漢中市改為漢臺區(qū)。……”

小攤里的收音機白，滋滋的干擾雜音擋不住播音員嗓音的雄厚。

九十年代特有的色調(diào)下，一切都真實極了。

更加真實的是，這一切完全符合李陽的記憶。

這，不就是自己從小生活的林業(yè)局職工大院外面那趟街嘛！

他再次看了眼身旁笑瞇瞇的大腦袋。

“徐大腦袋？”

“唉！不是、呸！你小子說誰腦袋大呢？！”

“真的是你啊徐叔！”李陽興奮的跳了起來，一把將占據(jù)了自己童年記憶的賣冰棍師傅抱住了。

“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徐叔，你不知道，你幾年之后在街上賣冰棍的時候被煤車壓了！可慘了，人都扁了。那天我放學路過都嚇哭了！”

“那得老大一片了吧？”

徐大腦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不是、呸！你特么咒誰呢啊你！”

過度的熱情，未曾發(fā)生過的事實，讓冰棍兒徐惱了。

“是我啊徐叔！我李……”

李陽剛想說自己是李陽，可是話說了一半兒，他說不下去了。

“老規(guī)矩，三根冰棍兒！”

一個叼叼的聲音在他面前響起。

聲音的主人留著小平頭，明明是很短的頭發(fā)，還偏偏留著劉海。

搭配著一道鼻涕和滿臉自認為酷的鳥樣子顯得特可笑。

紅領(lǐng)巾上是一串用紅毛線掛在脖子上的鑰匙，印有“職工子弟小學”字樣的白藍色校服沾滿塵土。

“呦，李陽，這個點兒回家，你又逃學啦？”

看到那小屁孩，徐大腦袋狠狠瞪了眼李陽，轉(zhuǎn)身從箱子里往出拿冰棍同時，不忘熱情的招呼。

“沒，第四節(jié)體育課，自由活動。不過徐大腦袋，你剛叫我什么？”七歲的小屁孩書包往地上一扔，拉開了一個虎鶴雙行的架勢。

“怕了你了，李連杰，李連杰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