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送了十來天,沒有絲毫反應,韓登才有些撐不住了。香檳玫瑰很貴的,而且他一送又是三十九朵,一次要兩三百元。十來天過去了,兩三千元沒有了,連個水響聲都沒聽到。
韓登才一直在提倡優(yōu)質(zhì)生活,出手闊綽,盡顯真男人風范。尤其是這幾天,方伶俐那邊沒有進展,他忙里偷閑,泡了隔壁辦公樓的一個。龔茵茵那顆白菜啃了一年,吃得有些膩味了,想換換口。這次泡的,身材高挑,金絲邊眼鏡,氣質(zhì)又佳,一看就是見過世面,久經(jīng)沙場的。這樣的,不下點血本怎么可能讓你沾到味呢?
幾頓西餐吃下來,韓登才的口袋直接見底。他只是個普通投資分析員,薪水又不高,靠提供投資咨詢,讓投資團隊獲利后的分紅才是大頭。可惜韓登才根本沒有心思放在工作上,他只想著如何能夠一步登天。所以這日常工作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部門經(jīng)理要不是看他是董事長秘書俞小姐打招呼介紹進來的,早把他開了好幾回了。
眼看春節(jié)將近,公司要放假了,他那點業(yè)績和工作態(tài)度,能多出一個月糧就不錯了。看到別的同事們滿臉笑容地私下議論著各自拿了多少獎金,多少分紅,韓登才有些眼紅,又有些煩惱。今年要回老家過年,沒錢怎么裝成功人士?怎么在親朋好友面前裝老總?怎么在女同學和前女友面前充大款?就算是想從她們兜里弄些錢花花,也總得有些錢引子吧。
想了好一會,韓登才打了一個電話。
“親愛的,今天你要加班嗎?不加班?沒事,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前段時間是年底,公司事特別多,我也顧不上你。今天沒什么事,我早點下班,弄一桌飯菜,再喝上一點紅酒,嗯嗯,好的,嗯,親一個。”
掛掉電話,韓登才咳嗽了幾聲,才讓自己的嗓音從甜膩可口中轉(zhuǎn)換過來。
在超市買了些菜,往租的地方走,路過了一家藥店,韓登才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走了進去。他直接奔向中成藥專柜,找到了擺在最上面的惠人腎寶,拿了一瓶,猶豫了下,又拿了一瓶。
今晚是要好好拼搏一把的時候,否則明天連豬腳飯都吃不起了。韓登才清楚龔茵茵的深淺,頗知她的戰(zhàn)斗力有些強,一瓶怕搞不定。
在收銀臺買單,看到收銀機顯示屏上的總金額,韓登才心里有些發(fā)虛,掏出錢包來翻開一看,果然,為了買龔茵茵最喜歡吃的三文魚壽司,多花了五十元,剩下的錢不夠買兩瓶的。
“不好意思,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只要一瓶。”韓登才露出六顆牙齒微笑著說道。
“先生,沒關(guān)系的,我們這里可以刷卡,借記卡,信用卡,只要有銀聯(lián)標識都可以刷。”戴眼鏡的藥店女收銀員給了韓登才致命一擊。
用得著這么敬業(yè)嗎?多賣一瓶少賣一瓶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又不會多給你發(fā)工資。
心里腹誹的韓登才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忘記帶卡了,只要一瓶。”
女收銀員透過眼鏡玻璃深深地看了韓登才一眼,對著收銀機的鍵盤一頓操作,終于幫他買了單。
走在路上,韓登才敏銳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緒有些低落。
“韓登才,這點小小的挫折怎么可能打敗你!你是要站在云端俯視眾生的人,你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人,只有成功才是你的目標,只有無盡的財富才配得上你的才華。”
韓登才一邊走著一邊給自己打著氣,很快又恢復了信心。
回到出租屋里,韓登才迅速煮好了飯,做好了菜,從屋里某個角落里摸出一瓶高盧波爾多飛霞紅酒,據(jù)說跟拉菲是同一個酒莊出品,用的同一產(chǎn)地的葡萄和同一種工藝,同款不同牌子而已。
忙完了這些,韓登才先一口喝干了這瓶標稱三百毫升的惠人腎寶,把瓶子丟進垃圾桶,又穿了一件盡顯胸肌的貼身羊毛衫,坐在那里靜靜地等待著。
龔茵茵很快就回家了,兩人在跳動的蠟燭火光下,越吃越黏糊,越喝越上頭,最后一時興起,一個鷂子翻身,轉(zhuǎn)移去了床上。
到了半夜,韓登才被尿憋醒,從床上爬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雙頰紅潤一臉滿足,睡得深沉的龔茵茵,復雜的念頭涌上心頭。韓登才先去洗手間放了水,一直告急的膀胱終于放松了,可是卻從脹痛變成了刺痛。
這種刺痛讓韓登才睡不著,他站在陽臺上,可惜這里沒有南鵬的遠景供他揮斥八極、指點江山,只有伸手可及的握手樓。
還不到十二點,城中村的關(guān)朗村還熱鬧非凡。韓登才可以聽到隔壁樓里小兩口吵架的聲音,可以聽到樓上的小孩哭鬧聲,可以聽到樓下電視機的聲音,時不時還能聽到從不遠的小餐廳里飄來的吹牛打屁的聲音誰不服老子打服他,這世上只能老子最牛逼。
韓登才雖然聽不清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但猜也能猜得出,以前他也曾經(jīng)是其中一員,只是后來他幡然醒悟,知道光吹牛放嘴炮沒有任何用,必須要有實際行動。
“總有一天,我要站在南鵬最高的辦公樓里,指揮著上億資金的運作,我要住在南鵬最高檔的南海別墅區(qū)里,摟著最美的女人,喝著最高檔的紅酒,抽著最貴的雪茄。我韓登才總有這么一天的。”
在韓登才低聲暗暗發(fā)誓時,龔茵茵輕輕地轉(zhuǎn)了個身,微微抬起頭,盯著韓登才的背影看到了一會,臉上露出一份不屑的神情,繼而又躺回到床上。
第二天,躊躇滿志,一直到凌晨才睡著的韓登才中午時分才醒了過來,坐在床上,腦子還有些迷糊的韓登才總覺得缺了些什么。使勁晃了晃頭,韓登才終于想起,自己女朋友龔茵茵不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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